“哦?师父怎么知道他很厉害?”徒弟兴趣更浓了,“我偷看过他的兵器,也就是一柄镔铁长枪,除了枪刃紫幽幽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所以我常骂你太懒,不肯认真学艺。”铁匠在徒弟额头上敲了一下,“学了这几年艺还不明白?只有杀过无数人的兵刃,才会因为浸润太多鲜血而泛幽幽暗紫!”
徒弟打了个突,摸着额角不敢再说,心下惊骇,“难道那个少年杀过很多人?”
秋意浓没有杀过人,其实他也常好奇,为什么师父的长枪不管怎么擦洗,三尺刃锋所泛动的都是暗幽幽的紫光。
这一天,正是拓拔战与乌古叛军订下的决战之日,拓拔战麾下五万黑甲都是骑军,所以他把东境平原选为决战之地,乌古王此次出动族中所有男子,集十万步骑大军,五万骑军,五万长枪步卒,所以他很高兴的应允了决战地。
乌古王野心很大,这一战也特意针对敌方来去如风的骑军做了部署,黑甲骑军战力骁勇,马战无军可抵,所以乌古王想先利用长枪兵牵制来去如风的黑甲骑军,再用本部骑军发动冲锋,一战葬送契丹最精锐的军队,他的算盘打得很响,但有两件事情他没有料到,第一:他的对手是久经战阵诡谲的拓拔战,第二;一个本不属于这场战争之人的突然到来。
秋意浓到达平原一隅时,交战两军刚到达平原,他寻了一处远离战场的小丘,驻马观望战场形势,想先见识一下那位闻名契丹的战王风采。
但拓拔战打仗素来喜欢先发制人的强硬风格,两军一到战场,连最起码的叫阵虚礼都不肯施与乌古人,前军两万黑甲骑军就向乌古族阵发起了冲锋,秋意浓还没瞧清楚拓拔战帅纛立处,就见大群骑军杀气腾腾的冲出。
乌古王倒也正中下怀,立刻命五万长枪兵上前,想要先吃掉这两万黑甲前军,但这两万前军的冲锋只是一个幌子,五万长枪兵的方阵刚一出列,两万前军齐齐勒马,马背上抄弓搭箭,一蓬蓬箭矢对着五万长枪兵暴雨也似淋下。
长枪兵倒下一片,方阵大乱,那两万黑甲前军立即弃弓挺枪,发起了真正的冲锋,步难敌骑,五万乌古步军本可以凭手中长枪和方阵牵制骑军,但先被箭雨一阵招架不及的急射,又被骑军冲近混战,长枪兵顿时死伤一片。
乌古王大惊,用以克制黑甲骑军的长枪兵一登场便失去先机,形式急转而下,按常理,乌古王应该立即派出一队骑军,先挡住黑甲前军的铁骑冲击,救回已陷入危境的长枪兵,再凭骑军掩护,先把部队后撤数里,再续后战,以免拓拔战在占尽先机下扩大战果。因为拓拔战这五万黑甲只是契丹一部军甲,可乌古族这十万人却是举族兵力,一旦败亡,乌古人便临覆顶之灾。这也是拓拔战事先料定的战局,
谁知乌古王竟是个狠人,眼看长枪兵陷入被屠戮的劣势,一咬牙,索性把全部身家一起压下,五万骑军全部冲出。
拓拔战显然也未料到乌古王会狠得一丝余地都不肯留,见乌古人拼命,他当机立断,也下令全军冲锋,乌古人想靠两倍兵力的优势取胜,拓拔战也就必须凭黑甲骑军的强大战力硬拼,这一来,战场形势向着双方主帅本意都不愿看到的混战倾转。
这一仗打下,无论哪方获胜,赢得的都将是代价极大的惨胜。
令人震惊的转机便在此时发生。
这一仗之前,无人相信,这世上能有人凭一己之力主宰全局。
直到一柄修罗枪出现在战场上。
秋意浓在矮丘上将战场形势尽收眼底,却一直按枪不动,他在寻找时机,三日前和澹台麒烈等人的交手使他肯定了自己的枪术境界,现在,他要试试自己对战局的把握。
师父教他的除了枪术,还有兵法,所以,他要持此两技一鸣惊人!
很快,他等待的时机就如愿到来!
当乌古人的骑军纷涌齐上,却因己军长枪兵的节节后退,而未能立即冲近与黑甲骑军厮杀时,远离战阵的小山丘上突然传来一声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