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到夏菲在这里,对看一眼,显然和陈安修一样奇怪,从不合群的人竟然在出现在他们饭桌上,但都是天天见面的同事,基本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陈安修抱着吨吨坐在离夏菲最远的那个位置,简单地和大家说了几句应聘过程还算顺利,之后见夏菲想搭话,他借口带吨吨去看嗓子走人了。
吨吨是不是真的嗓子疼,陈安修这个做爸爸的还是能分辨一点的,吨吨是天生有点支气管敏感,但经过这些年的细心调理,基本已经痊愈了,医生都说没事了,家里人小心起见,还是尽量让他远离烟味和粉尘之类的刺激性东西。
不过春天是燥点,陈安修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些小香梨,又买了条鲶鱼,上次做菜家里还剩下半个冬瓜,这次正好做冬瓜炖鲶鱼,滑口又败火。
“三太爷。”前面转角处拐出来一个一瘸一拐的老人,一手撑伞,一手提着行李袋子,陈安修刚觉得背影眼熟,吨吨已经喊出来了。
“三爷爷。”是村子里住在陈安修前面的老人江新宝,陈家村除去嫁过来的媳妇儿百分之八十都姓陈,还有一些少数旁的姓,眼下这位老人就是村里只有四五户人家的姓江的。
“三爷爷,你怎么下雨天自己下山了,有什么想买的,让我爸妈下来的时候帮着买就是了。”陈安修领着老人回家,他和吨吨住的是一楼,一个二十多平方的小房间,一张双人床,一台二手电视,值钱的东西就那台小冰箱和电脑了。
“下雨天店里也没什么人,调料不全了,我就下来买点。”这位老爷子今年六十多了,在村头开了个小饭馆,差不多都快三十年了,祖传的好手艺,家常菜,滋补药膳都做得来,四里八乡的都知道,生意一直还成,就是十来岁的时候上山打柴被遇到狼,腿瘸了,脸上也留下一道长疤,虽然家里条件还成,媳妇儿到底是没娶上,四十多的时候从城里捡了外地女人,和他过了没两年,就和店里的酗计跑了。从那时候起就一个人过到现在,陈安修家和他邻居多年,能帮衬的地方就帮衬点。
这位老爷子对陈安修也不错,陈安修小时候家里大人都很忙,他从七八岁开始放学就负责去幼儿园领弟弟妹妹回来,然后烧火做饭,那时候人就比家里的锅台稍高那么一点,柴禾就是麦秆玉米杆树枝树杈子,一开始火都点不着,浓烟呛得眼泪哗哗的,陈安修人生中做出来的第一道菜葱花炒鸡蛋,就是这位老爷子手把手的教出来的,后来的好多也是。
“店里不是有个酗计帮忙吗?”陈安修把鲶鱼泡在热水里烫一下,这样炖出来的鱼不会很油腻。
“他年前谈个对象,两人好着呢,蜜里调油似的,店里最近没什么事情,我就给他放了两天假。”
“吨吨,从床底下舀爸爸的棉拖鞋出来。”
“哦。”
“三爷爷,我今天休班,你在我这里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去坐公交车,你鞋子都湿了,先穿我的,待会做完饭,我给放炉子那里烘一烘。”
“别麻烦了,壮壮,早上吃饭晚,现在一点都不饿。”
“三爷爷和我客气什么啊,又不是在别人家里,三爷爷你要累的话,就上床歇会,要不让吨吨陪着看电视也行,我先去外面生炉子炒菜,一会就好。”
“那壮壮,你别弄太多菜啊。就咱爷仨,我看两个菜就行了。”江新宝点头笑,一晃都快三十年了,当初那么点一个小娃娃,没怎么觉得的,就长大了,现在还做了爸爸,可从小就这样,和人亲亲热热的,一点不生分,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
“行,我知道的。三爷爷也尝尝我手艺好点没有?”
“三太爷,给,鞋子。”除了在陈安修面前,吨吨一向是个懂事有礼貌的好孩子。
院子里有间小东屋,原先就放了些破床板子,砖头之类的杂物,陈安修收拾出来,买了个煤炉子和还有些煤放在里面,平时在家能炒个菜,楼上的租户大多是附近大学的女学生,他大姑说女孩子爱干净,宁愿房租便宜一点也愿意租给女孩子,三楼有两个房间是和男朋友一起租的,但他们做饭大多用电磁炉,偶尔有人来借炉子用的,陈安修也没计较过,彼此之间感情算不上多深厚,但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相处还行。
陈安修焖上米饭,点着炉子炖上鱼,冬瓜切成块备着,又上街买了两个软烂些的卤菜和几根黄瓜,不管吨吨嗓子是不是真的疼,拌个银耳黄瓜凉菜,多搁点醋,吃了总是有好处的。
鲶鱼肉鲜嫩,炖出来的菜,很多鱼肉都化在汤里了,汤汁又香又浓,直接舀一勺浇在米饭上,润润的,光吃米饭就很香。老人和孩子都能吃。
下午吨吨玩电脑游戏,陈安修提着东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