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京城里有几个人敢笑话你啊?”陈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话音刚落,他怀里抱着儿子就进了屋。
“小胖子,你醒啦?”杜明心站起来,从陈希手中接过儿子,看见他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自己,心中的暖意便荡漾开来。
她轻手轻脚地将堃哥儿放到床上,随手拿起一个拨浪鼓,轻轻地转动起来。陈希斜靠在堃哥儿的另一边,笑着看儿子那张懵懵懂懂的小脸。
“他什么时候才会笑呢?”陈希趁杜明心不注意,偷偷戳了一下儿子的脸蛋,“只是这样盯着人看,显得呆头呆脑的……”
杜明心拍了一下他作怪的手,嗔道:“堃哥儿,你说爹爹你才呆呢!当初少林寺有个小和尚,笨手笨脚地连衣裳破了洞都不会缝……”
“那时候不是有你嘛!”陈希不好意思地笑道。
“你那时候又不知道我是女子,看我给你缝衣裳,不觉得奇怪?”想起当年在嵩山的许多事,再看看小包被里裹着的儿子,杜明心只觉得心满意足,此生了无遗憾了。
“我奇怪得很呢!”陈希笑道,“当时我就纳闷,莫非读书人家的公子与旁人家的不同,还要学女红?可惜你脾气大得很,我说错一句话你就要翻脸,给你赔礼道歉半天,也总是摸不着头脑,那样的话,我可不敢问出口。”
杜明心笑着横了他一眼,便起身去净房洗漱了。
回来时,内室里只剩下陈希一人,大喇喇地半靠在床上,手中胡乱地翻着一本书。
“堃哥儿呢?”杜明心一边坐在妆镜前抹香膏,一边问道。
“玩儿了一会儿就饿了,我就叫乳母抱出去喂奶了。”陈希撂下书,走到杜明心身后笑道。
“估计吃完就要睡了,他也累了一天呢。”杜明心笑道。
“我给你篦篦头吧?”陈希拿起妆台上一把黑牛角嵌螺钿的梳子,轻声问道。
“好啊。”杜明心对着镜中的他抿唇笑道。
两个人一齐动手,很快就卸掉了杜明心头上的钗环。陈希动作轻柔地将她的头发一梳到底,鼻间萦绕的全是淡淡的桂花香。
“你用的什么头油,怎么这样香?”陈希放下梳子,将脸埋在杜明心的发间,贪婪地嗅着。
“没有用头油,”杜明心被他这种亲密的动作闹得心里痒痒的,说出来的话便带了几分柔媚入骨的娇羞,“只是洗头发时用了泡了桂花的水……你觉得好闻么?我,我下回还想试试,试试茉莉花的……”
陈希一路顺着头发嗅下去,轻吻着杜明心白皙的脖子,口中含糊不清地问道:“想我不想?”
杜明心瞥眼看见镜中两人的身影,脸上红霞一片,羞得说不出来话。
“嗯?”陈希从背后紧搂着她追问,口中突然一用力,在杜明心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印记。
“想……”说完这一个字,杜明心便转身抱住陈希,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轻声问道,“你有没有想我?”
“日日想,夜夜想,梦里梦见的全都是你……”陈希口中呢喃着,手里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杜明心外面裹着的袍子,露出了里面单薄透亮的素纱禅衣。烛影摇曳,暖黄色的烛光在杜明心身上折射出一圈光晕,纱衣内的美人若隐若现……
陈希的喉头猛然一紧,吞咽了一下,才说道:“你,你,明心,你怎么这么好!”说完,他打横将杜明心抱起,两步走到床边,有些急躁地将她放在床上,便开始除去自己的衣衫。
杜明心坐起身,妩媚地看了他一眼,抓住了他的手:“如生师兄,让我来吧……”
陈希在心中舒服地叹了口气,有如此人间胜景,便是给个佛祖,他也不要做了……
陈希领了五军都督府后军都督的大印后,便每日去衙门点卯。因后军都督府掌管京畿、辽东、辽北、汕西、晋北等五处都指挥使司,而他只对京畿和汕西比较熟悉,故而时常向徐行等人请教。陈元泰见了,对他更是满意之至。
转眼到了五月初,这一日陈希下衙后回到家,逗着儿子问杜明心:“明日进宫赴宴,可都准备妥当了?”
“嗯,皇上说带着乳母一同进去,我又叫人多给堃哥儿备了几身衣裳、包被、尿片什么的,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就好,”陈希摸了摸儿子的头,觉得手感不错,又来回多摸了几把,“横竖他除了吃就是睡。见过父皇后,给他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找几个妥当的人看着,也就是了。”
“明天都谁去?”杜明心直觉地不想让儿子离开自己的视线,毕竟宫里不如自己家,看陈希不顺眼的人可是不少。
“别担心,”陈希拉了拉杜明心的手,“父皇说他会好好安排的。明天是端午节宴,除了皇家这些人外,钱昊那边也要去。今天父皇下旨封了他做怀顺侯,明日就得进宫谢恩。”
“怀顺侯?”杜明心蹙眉,旋即笑道,“‘失位而死曰怀’,皇上是不是有些促狭了?”
“他硬抗着不投降,皇上筹措粮草又被安国公府为难了一番,能给他封个侯爵,已是开恩了。”陈希笑道,“毕竟名分是虚的,俸禄可是实在的。”
“那倒也是。”杜明心点点头。
“再给你说桩好笑的事情,”陈希似乎心情不错,一边逗着儿子,一边笑道,“明儿陈霆去不了,说是身子不舒服,其实是脸上破了相,出不了门了。”
杜明心奇道:“莫不是他在前线办事不利,被皇上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