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并不宽敞的房间,一盏昏昏沉沉油灯,一块陈旧的棋盘,两个佝偻的身影相对而坐,沉默无言。
棋盘之只有一黑一白两颗子。
但这盘棋已经摆了两天两夜了,棋子不增也不减,更看不出谁输谁赢,因为这盘棋不关输赢。
不知过了多久,一根干巴的手指压着白子沿线而退,连续退出七条棋线之外,干巴的手指刚离开,白子自行又回到了原位。
如此反复,干巴的手指试了百次,情况基本都如此。
“宝贝徒儿,你再来试试看。”
很快对面也伸过来一根手指,在没有移动棋子前,先说道:“师傅,要不要叫的这般亲热,您看我胡子都您的长了,只不过还差了几分白。”
“加个宝贝不是显得亲吗,咱们应该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为师夜夜思你,不知道你可曾想念过为师?”
那根手指干脆停了下来。
“弟子也是如此,日日夜夜思念师傅的好,念及师傅您的恩情,若非迫不得已,真想留在师傅膝下给您端茶倒水,洗脚搓衣,真是世事难料,人心隔肚皮,可叹啊。”
“是可悲啊。”
“意思差不多。”
“只要为师还在这人世间,永远都是为师说了算。”
“都一大把年纪了,师傅应该改一改爱较真的lao mao病了。”
“你还是闭嘴吧,赶紧动手,小心为师敲断你手指。”
那根手指开始压着黑子后退。
手指在压着棋子移动的期间,能明显感觉到整个棋盘都在轻微颤抖,那根手指也是如此,每退过一条棋线,手指都要停下来缓歇一下,然后再继续,似乎用尽了力一般。
这种大天衍推演之术,历来被道家视作禁术,无缘者,非道家弟子不可修习。
黑子断断续续退过了好几条棋线,每退一条,都是经历一场大风大浪一般艰辛,直到横穿过七条棋线后,方才停了下来。
手指刚离开,棋子自行归位。
幽暗的房间内,两人同时叹息了一声。
“反棋道而行,这是天地聚合之数,只有两个全部怀有大气运者,方可有这般明显的异象,如此看来,或许两人势必要有一些交集发生,对了,宝贝徒儿,这是哪家的姑娘了?”
对面之人挤眉弄眼道:“自然是赵家的,那小子专挑最好的肉下嘴。”
“哎呀,这臭小子,现在儿女情长还有点为时尚早,实在是不妥,为师的想办法拆散他们。”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师傅若执意要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徒弟也拦不住,但徒弟在此的提醒师傅,道家之人要以宽仁之心对人对事,切不可因一件小事毁了自己千年的道行。”
“你是担心为师难为那小子吧,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是为师从山沟沟里捡回来的,一点点喂养成人,你一撅屁股为师知道你放什么屁。”
“这些年难为师傅您了。”
徒弟走后,幽暗的房间内,只剩下师傅一人。
师傅将黑白子抓在手,然后望着窗外叹息道:“这般行事,是不是对那小子有些太过残忍了些?”
……
一个不相干的人在为了她战斗,赵凌雪自然不能离开。
而且赵凌雪也知道,书生肯定拖不住曹旺,哪怕书生从生下来马投入修行,也不过十几年的光景,和老奸巨猾的曹旺起来,简直不可拟。
赵凌雪没有离开,还有另一个考虑,她想确定这书生的真实身份,如果说是真是那个箫剑生,或许他会和曹旺讲条件,可以跟曹旺回去,但要亲手杀死箫剑生。
她猜曹旺会毫不犹豫的做这个顺水人情。
曹旺看着书生,说道:“你真以为能胜了杂家,到底还是年幼无知,天真的很呢。”
书生苦笑道:“我想这位公公应该知道,拦住你和战胜你是两个不一样的概念,我若不主动退让,你休想从我面前走过,除非你能在几招之内将我击毙,否则你还是哪来哪去的好。”
曹旺没有在说话,或许是觉得没必要,或许是不屑为之,总之,他拄着那根像极一根树折下来的木棍,冷冷的看着书生,看着手手里那个包裹掩饰的长东西。
既然这根用来柱地而行的长东西是武器,那人也肯定是假的,假书生到底是什么身份,要拼死护着赵凌雪,莫非是他?
曹旺利用闲暇功夫想到了刚过去不久的天下英雄会,那个新晋状元颜义辞,颜家的骄傲,未来的准驸马,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会有人傻到拦他的路。
书生不慌不忙的将解下书箱放在一边,手只剩下一只包裹掩饰的大qiang,身只剩下背后的黑石棋盘。
此时,已经有人开始向这边快速走来,有从山返下来的游客,也有看到动静赶过来,还有一些周围各家店铺闲来无事的,其实长亭山脚下打斗的事情常有发生,即便死人了也不足为,所以,很多人都没将那书生和柱棍老人这一架当一回事,纯属消遣时间。所以,有人搬出了凳子、椅子大摇大摆的坐在那里,还有人手里攥着一把吃食,做足了看热闹的准备。
“两位也都别磨蹭了,快点打起来,保不准咱家一会来客,到时候少了一个捧场的。”
“都卖力点,打的精彩有看头,大爷有赏。”
在很多人正在喉间酝酿着各种声音的时候,曹旺低声骂了句“聒噪的很!”然后隔着书生看了一眼赵凌雪,腋下夹着那根木棍向书生走了过来,他走动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