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轻笑一声,避开了中年男子有些咄咄逼人的视线,说道:“如果哪日有兴趣,再来讨教一些撒泼打滚的本事也不迟。”
中年男子可能是一时没有理解了书生话中之意,冷冷的笑了几声,但忽然觉得不对劲,登时怒目而视,摆出一副揍人的架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阿郎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陈教习,小先生其实并无恶意,小先生乃是懂礼仪之人,最看重礼规二字……”
还没等阿郎将话说完,只听那陈姓教习骂道:“滚,今日我便和学堂诸位老教习聊聊你的情况,目无尊者,至少应该劝退才是。”
阿郎忽然脸色一白,本来喘息的很重,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楚楚可怜的看着陈姓教习,连连作揖,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书生冷笑一声说道:“莫非……陈教习也就这么点气魄,乐意和一个孩子较劲?”
陈教习忽然怒目,直接挥拳,拳未到,那股蓬勃之力结结实实正中书生胸口,书生向后倒下的同时将身后的一个木桩撞断,书生刚刚起身,陈教习接着又是一拳。
但这拳没有砸下去,那股足以断碎胸骨的力道忽然被一柄飞来的木剑搅的细碎。
“两位,是不是有话应该
好好说,此地乃研学之地,非动手之所,请各自回去反省。”
书生看了眼那名叫乌柳的老教习,抱拳行礼退至一旁。
陈教习的脸色马上恢复到了正常,冲着乌柳笑道:“乌院长严重了,陈某只是在和这位新来的先生开个玩笑而已,陈某可是听说这位箫先生写的一手好文章,将来表妹慕青归来,免不了要和箫先生请教一二的。”
乌柳点了点头,声音淡淡道:“没事便好,礼规二字要长记于心。”
乌柳转身而去。
陈教习转身狠狠的瞪了书生一眼,甩膀子也走了。
阿郎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扯住书生的袖子担心的问道:“小先生有没有大碍,那陈教习可是五境修士,出手很重的。”
书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碍,他并没有伤我之心。”
阿郎这才放心离开。
天色渐渐黑将下来,很快便到了放学时间,这群孩子陆陆续续离去,阿郎在头前带路,书生慢慢跟着身后,两人走出学堂的大院,向一处幽静的小路而去,一路上曲曲折折,书生也记不住转了多少道弯,然后在一处狭窄的院落前停下。
阿郎在推门之前,犹犹豫豫说道:“小先生,阿郎家中凌乱的很,可能会让你失望,到时候小先生切莫取笑。”
书生看了眼阿郎身上的衣着,已经能想到他家中的情况,笑着说道:“无妨,我也是山中走来,自然不会介意这些。”
阿郎笑了笑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书生刚要迈过那道门槛,就见一年轻妇女听到推门声急着赶了出来,如他所想,妇女穿的很陈旧,那身浅绿色衣衫不知道洗了多少水,色泽已经发白,倒是那头乌黑的长发显得还有些引人注目。
因为天色渐暗的关系,在加之书生的目光并不方便在年轻妇女脸上久留,他只看到对方脸色很白皙,至于其他则是没敢多瞧几眼,年轻妇女似乎有些拘谨,在身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远远的朝着书生作揖,微笑道:“先生请进。”
书生轻笑着点了点头,随阿郎一起向那间低矮的屋子走去。
正如阿郎所说,屋内确实有些凌乱,甚至没有一样像样的摆手,热乎乎的炕上只有一张半新半旧的方木桌,可能是阿郎已经提前将书生要来的消息通知了娘亲,很快便有热腾腾的面食端上了方木桌。
书生偷偷的看了一眼,那面条切的很细很均匀很白,像主人的肤色一样,慢慢的飘着香喷喷的热气,上面盖着一层葱花和油水,但书生以不饿为由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阿郎狼吞虎咽的饱餐。
阿郎娘为难的说道:“孩子他爹走的早,只留下这点浅薄家业,好在孩子挺省心。”
书生笑了一声不知说什么好,但他能想到孤儿寡母的一定过的不容易。
就在书生和年轻妇女闲聊的时候,阿郎停下筷子,感伤道:“小先生有所不知,阿爹曾经是个很了不起的修士,已在五境之上,本来有望突破六境带着娘亲一起走出大山,可惜被那贼心的江小白杀死了。”
年轻妇女多次给阿郎使眼色,但阿郎那张嘴就是不说的停歇,她只好叹了口气说道:“先生初来乍到可能不知,以后一定要远离江小白便是。”
书生下意识的问了句,为何?
阿郎刚想说,但被他娘亲拦了下来。
年轻妇女小声道:“总之,你记住便是,他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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