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白又能怎么办呢?她束手无策。
她终于忍不住问他,是不是被外面的女人迷了眼,怎么总往外跑呢?
男人生气了,说她庸俗,没事儿找事儿,是不是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外面生意场上的事你懂?应酬能当真?我少了你的家用不曾?”
她庸俗,她不懂……枪枪正中,她无言反驳。
伤心到麻木,她安慰自己想开些。
儿子需要陪读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去了。她想,男人常赞叹人家的学识见识,她学识上不如人家,去国外多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吧。
而男人,也陷入了焦燥气苦之中,越来越难以按捺。
朋友妻的身份让他的心思难以启齿,而对方察觉之后后对他也开始退避,这一切都让他越来越难耐,终于成了偏执。
他养了董春芳,想籍由她让程兰君看清自己男人的面目:你看他不是真心爱你,外面随便一个女人都能勾引了他,他甚至有私生子……他试图破坏人家家庭。
程兰君伤心难过,然后车祸了。
那时候,她回国,发现自己的丈夫完全变了,生意不再上心,人也憔悴恍惚。多少次她看到他默默浏览网页,搜索关键词都是“车祸”。
她问他,他说,没体验过,随便了解一下。
他生病住院,叫来了许国锋商量转让公司的事情。他说咱们一起创办的公司,业务你也都熟,交给你是它最好的归宿。
他说他要走了。许国锋问他要去哪里,他说去很远的地方。
他们都以为他要出国,毕竟家小都在外面,许国锋还笑他“从小就有崇洋媚外思想”。
她也终于暗暗高兴起来。哪怕公司贱卖,一家人生活也足够的了。从此远离这伤心地,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没想到安排好一切后,他学她的样子去撞车。他怕自己不死,从立交桥高处直冲下来。
那一刻,他浑身是血,她几近崩溃。她哭着凑近他,听到他微弱的气息,他说:“兰君,我来陪你了。”
她不在了,他追随而去。
至始至终,没有她的位置。
。。。
黎会娟讲得断断续续,但许苏关注的几个点,她都get了。
总言之:是他们韩家的“情种”,折腾散了他们许家!
许苏先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之前那对过往的不确定,那或多或少的小心虚,都一股烟的散去无踪了。
然后止不住的戾气升腾,她在心里狠狠的说:可去特么的吧!
她屏着怒气,转身欲走,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她。
黎会娟看着她,说:“孩子,我刚才不愿意说这些,是因为不想让阿端知道。他已经很难过,如果知道自己还错怪误伤,我怕自责会压垮他,象他爸一样。”
许苏梗了好久,风吹得人直寒到心里去,她裹了裹大衣,冷眉冷眼:“那为什么还告诉我这些?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去告诉他?”
风同样裹挟着黎会娟,她整个人孱弱得简直要被吹飞的感觉,声音都有些飘忽,“我这些年,大梦一场。如今清醒过来,想活在真实里。我不想骗你,也没资格要求你答应什么。如果你要报复,也是我们该承受的,阿姨能理解。如果阿端真发生什么不测,我们一家就去那边团聚也很好。”
许苏脸上肌肉紧绷,抬眼盯着黎会娟。但很快她就明白,这女人是真的那么想的,而不是拿死作为要挟。
她撇开眼,不再看那张写满诚挚恳切的苍白的脸。
那女人冰凉的手拍着她的,“但我还是想求你放下过去,放过阿端。他的恨都来源于我,如果我没有疯疯颠颠折磨他,他不会那么偏激,所以都是我的罪过。我会日日在佛前祷告,愿自己折寿赎罪。如果我的命能让你消恨解气,我也可以现在给你。”
她说着,在她面前扑腾跪下,“我不只是为他,也是为你。我知道一个女子爱一个男子是什么样子,对一个人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却被辜负后会有多痛有多恨有多疯。但有时候,再恨再痛再疯,也想那个人还在。如果没有了那个人,那才是万劫不复。”
许苏差点惊跳起来,她猛力一挣,甩开她的手,转身疾步而去。
身后,黎会娟的声音不屈不挠的跟来,“孩子,因为他爸的执念,已毁了两家的幸福。我不想看到,如今再因那些旧事,也毁了你们的。”
“不要让他昨天的样子,成为你明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