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门外有一自称苏星河的人求见。”
谭昭正吃着苏大胡子研发的新菜式美滋滋呢,顺手还给对面的小阿紫投喂,小姑娘惯会耍娇卖痴,这才几天啊,就已经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请他进来吧。”
没过一会儿,苏星河就带着一个木质盒子进来了。与那日的悲戚愁苦不同,如今的苏星河穿着一身士子长衫,气质儒雅,心情开阔,一看便是一位有学问的好脾气先生。
“段先生,请受老夫一拜。”
说罢,苏星河便呈着盒子跪了下去,谭昭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了起来:“一因一果,皆是苏先生所求,于我并无太大干系。他虏人小孩,我抓他,即便不是先生,亦会有另外的人来做这件事。”
苏星河无奈,却还是将盒子一送:“大恩大德,老夫没齿难忘,只因师门隐秘,此乃老朽半生钻研,不过一些奇巧淫技,不过先生放心……”
他还未说完,谭昭就摆了摆手:“先生这般,倒像是我挟恩以报一样,我瞧先生,一看就是性情中人,定不会拘泥于此的,对不对?”
苏星河:“……段先生谬赞了。”
谭昭无意去窥探他人师门,苏星河不说他也乐得自在,又重新捡起了投喂小阿紫的工作。小阿紫吃相甚好,如果仔细瞧,就会发现她握筷下箸跟谭昭有些相似,想来小孩子最喜学大人动作,此言不假。
苏星河一身未婚,却是很喜欢小孩子,一瞧便心生羡慕,从前在师门时,他钻研学问技法,后来丁春秋叛门,他疲于报仇,如今大仇得报,他也总算有颜面去见师父了,想到此,他也坐了下来,夸段先生你女儿真可爱啊。
谭昭吓得筷子都差点没握住:“你此话怎讲?”
苏星河也是一愣:“小姑娘不是您女儿吗?”
“……苏先生,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苏星河想你俩这眉眼,怎么看都有几分神似好不好,加上如出一辙的动作,不是父女才令人奇怪啊?
赵煦刚和苏轼谈完事情,他一走进来,赵三岁半就拉着他一脸震惊地吼着:“祖宗,你看我跟小阿紫,真的长得很像吗?”
赵煦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嫌弃:“她跟你长得像,那恐怕是完了。”
“……我现在很想欺君罔上怎么办?”手痒痒。
赵煦退后一步,躲到苏轼的后面:“忍着!”
苏轼已经非常习惯这两人堪称“没大没小”随时随地乱用称谓的相处日常,他擦了擦汗,说了句公道话:“不谈其他,眉眼部分,确有一些相似。”
都是丹凤眼,眼尾微微有些上挑,只是谭昭作为男子,要英气许多,再加上小阿紫还没长开,也就偶尔某些角度有些相似。
此时苏夫人也过来了,她一听此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东西开口:“这般一提,阿紫身上,确有些蹊跷。”
谭昭:喂——别欺负他没有记忆好不好!我不想喜当爹啊!
系统:吃瓜.j
阿紫歪着头,有些不大明白这些大人怎么突然沉默了下来。
谭昭看了一眼小阿紫,给自己打了一阵强心剂,这才开口:“有何蹊跷?”
苏夫人这才开口:“我替阿紫沐浴之时,发现小姑娘胸口被人用针,刺了一个‘段’字。”
所有人齐齐,望向在场唯一一个姓段的人。
“喂——你们能别用这种看渣男的眼神看我吗!我心慌!”
赵煦一脸痛心疾首,一九岁小孩这个表情,也是操碎了心了:“小孙孙,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谭昭歪头,对上阿紫纯挚的目光,心里……竟然莫名有点儿负罪感,卧槽还能不能好了!
“这天底下姓段的,又不止我这一家,再说我叔伯兄弟不老少呢!”
赵煦有理有据:“你叔伯兄弟在苏州?”
“……好像没有。”为什么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他自己了?“诶,不对呀,小阿紫三岁也就是四年前,那时候我在湖广被人追杀命都要没了,不然小阿紫肯定认得我啊。”
赵煦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已明白赵竑身上的药味从哪里来了,这人是不是喜欢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哎,以后还是要他这个当祖父的人来好好操心一番啊。
“这倒也是。”苏轼蹲下来,平视小阿紫,“阿紫是个聪明姑娘,伯伯考考你,怎么样?”
阿紫歪着头,摸着自己圆圆的小发髻,一下从矮椅上下来,蹭蹭蹭跑过来拦在谭昭面前:“不许、不许你们欺负大哥哥!阿紫、阿紫很厉害哒!”
妈呀,谭昭这老父亲的心哟,一下子抱着阿紫闪到角落,还偷偷告小状:“阿紫别跟他们玩,他们都是坏人,超坏!”
苏星河:……救命恩人脑子好像有坑,怎么办!
阿紫还一脸哥哥你说得对,非常认真严谨地点着头。
赵煦抚上额角,只觉得额头上的太阳穴跳得欢腾,这糟心的,简直比治理国家还要难。
苏夫人却很喜欢段先生的小孩心性,自家小孩都养得有些老成持重,这般跳脱的,反得她喜欢。
“此事,到了苏州,恐怕就有定论了。”
说的也是,这些日子苏轼的公务交接的也差不多了,相信过两日就可以北上。途中路过苏州,寻上一寻便是了。
苏星河报了师仇,立刻就将消息放到了江湖上,随后他就带着丁春秋的尸身回师门去了。临走之前还跟谭昭说,若在苏州有需要,可以去聚贤庄找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