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十年前的那个眼神在他的脑海里那般清晰,有痛,有怨,还有……恨。
可是,他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他早就该死的,她其实早就能让他死的。只不过她一直让他多活了这么久罢了。
泪滴落在心底,其实可以为她死,为她死的有价值,也是一件好事吧。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信封时,是刺骨的痛。
是带着利刃的信呢。
孙岩将信塞到枕头之下,其实不用看了吧,里面的内容跟上一封应该是一样的吧。
半夜,未睡着的孙岩将那封信拿了出来,万一……万一里面有一句对他关心的话呢?
微弱的月光下,他看完了信。全身冻的僵硬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冷了。
“小姐,你醒了!”正抬着碳火进来的雪阡看着坐在床上的韩墨卿兴奋的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走到床边来。
看着雪阡这般模样,韩墨卿道,“我是睡了很久吧。”
虽然一直迷迷糊糊的但是她也知道,她是昏睡了挺久的时间了。
雪阡帮她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又在她身后塞了个软枕,“是啊,快有半个月了呢,都急坏我们了。韩老相爷每天都来陪着小姐,周大夫也天天来,但是他只说小姐身子没什么事,只是到底为什么会睡或是什么时候醒来,他又不说。韩老相爷还说,若是你再不醒过来,等过了年就辞了官还小姐去遍访神医呢。周大夫却说,这些天应该会醒过来,没想到刚说了三天,小姐就真的醒来了呢。”
雪阡说了一堆,看着愣的韩墨卿,有些担心,“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韩墨卿略迷茫的抬手捂着心口处,“雪阡,为什么我的心像被什么压着一样,闷闷的,很疼。”
“那小姐,奴婢去帮你叫周大夫……”雪阡一抬头,惊讶出声,“小姐,你怎么哭了。”
韩墨卿抬手去摸,当指尖触到湿润的水滴时喃喃自语,“是啊,为什么,我会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