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户脸色铁青,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一柄断剑就在他脚边,正是他之前所用的那一把剑。
仅剩的左臂,扶着额头眼泪止不住的滴落,这泪水不是为那空空荡荡的右臂而落,而是为那一剑惊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慢到了极致,我却连剑都举不起来,这究竟是为何!”回想起那一剑,杨千户又哭又笑神态癫狂。
明明他就那样缓慢的持剑飘过来,自己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面带微笑的,销断自己的剑,然后是臂膀,最后飘然而去。
虽然知道和他之间差距甚大,却没想到竟是天上皓月与地上烂泥的相差。
捂着空空荡荡的右臂,杨千户收敛心神,苦笑道:“先生剑法绝高,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先前斗胆请先生出剑,现在想来简直羞愤欲死,奈何还有重担在身,不甘就此死去,依照先前的约定,先生恕在下不能远送”
杨千户姿态摆的很低,这让白玉京还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低头拱手的杨千户,白玉京说了句“珍重”便拉着一脸不情愿的钱辰,飘然而去了。
三息之后,在一处房顶上,白玉京看着依旧气鼓鼓的钱辰,不由好笑道:“师侄,我不是帮你出气了么,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跟个河豚似得”
钱辰没说话,但眼中的担忧却昭然若是。
白玉京苦笑;“这事真不是咱们能参合的,牵扯到炼魂珠,不管谁参合进去都没有好结果,听师叔的,还是快回多宝斋吧”
钱辰:“不参合就不参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刚才我差点吓死了,还好师叔你来的及时”
“我?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是那络腮胡子跟我说你在城中遇到了麻烦,我这才赶得及去救你,有机会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白玉京哈哈笑道。
钱辰却更疑惑了,那大胡子怎么知道自己有麻烦的,难道他一直跟着自己? 算了,不管这个。
“师叔啊,我那朋友你就不能也救一下吗,只是保住命也好啊”
白玉京灌了一口酒;“只是保住命吗?那你不用担心了,问不出炼魂珠的下落,他们不会有事的”
钱辰狐疑;“真的?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去看看?”
白玉京瞪了她一眼;“美的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那都别想跑,这次我亲自送你回山门!”
想起这茬,白玉京酒都不喝了,带着钱辰便往远处飞。
而此时此刻,二娘和肉球都跪在地上,被几个幡子用刀架在脖子上,昏迷的秋野则被杨千户踩在脚下。
“炼魂珠你们拿了也没用,反而是个祸害,不如现在交出来,也好让我对上面儿~有个交代,结个善缘,以后但有所求,杂家决不推辞如何?”
二娘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到是那肉球开口了;“我们现在都被你拿下了,若真藏了你说的那什么珠子,你早搜到了,又何必找我们讨要?”
“放屁!你们当杂家是傻子不成?那炼魂珠囚禁着一条惊天邪龙,虽然有封印但敢带戴在身上,那是取死之道!”
“别再跟杂家打马虎眼,我在问你们把珠子藏在哪儿了!”
肉球苦笑:“我们不过是一阶鬼卒,你们欲炼化炼魂珠中的龙魂,以换取天大的功德,我们又怎敢染指,”
“既然没有,你们便是将我等炼魂点灯,拿不出来还是拿不出,言尽于此随你信不信吧”
看他们还敢抵赖,杨千户大怒:“嘴可真够硬的,落在杂家手里由不得你不开口,来啊!”
“小的在!”几位幡子闻言,立马出列候着。
杨千户眼睛一眯,寒声道“给他们上裂魂钉!”
“是,千户大人!”
一听是裂魂钉,便是一向刚强的二娘都忍不住一哆嗦,一上来就是裂魂钉,这阉货心思其歹毒,不下蛇蝎啊。
裂魂钉是一种极其恶毒的刑具,钉子细长满是倒刺,刺入人体之后,伤口每一次运动,人都会受到千刀刮骨般的剧痛,
这钉子一旦刺入人也就废了,因为哪怕钉子拔出,因为上面的倒刺,也会带出许多血肉,大面积的开洞,不死才是奇怪。
刺骨裂魂,这裂魂钉因此得名。
二娘和胖子都是魂体,但正因如此,痛苦反而更加强烈,魂体排斥异物,裂魂钉钉入魂体,会被不断往外挤,但那倒刺
“无耻妖人,有种把我们杀了!这般折辱,来日我必将你生吞活剥!”钉子入体,便是铁打的二娘,都是疼的一脸扭曲,只有红着双目死死的盯着那太监,恨不得立刻喝他的血,灭自己心头的火。
杨千户坐在椅子上,脚下垫着的是秋野的脑袋,单手品着茶,好不快哉,丝毫不见之前剑断颓废的模样,杨千户;“想求死?这裂魂钉不过是开胃菜而已,没得到炼魂珠的消息,我可舍不得你们死呢~”
“无耻人妖,我与你”话没说完二娘便疼晕了过去。
“千户大人,那壮实娘们晕了,您看?”
杨千户连茶碗都没放下,悠然道;“灌醒魂汤,接着再钉~”
然而就在此时,众人头顶原本昏蒙蒙的天空,突然乌云盖顶,雷云翻涌,好似有惊天怒涛。
杨千户喃喃自语;“这幽都之中,怎么会有雷云?”然后突然惊呼:“不好!那邪龙要出世了!”
狂风呼啸,一众幡子稳不住身形,被吹的东倒西歪,飞沙走石之间,便是那杨千户的官帽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