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清晰的弹痕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那是半年前在南非战场为我挡下的子弹,如果没有恶狼危急时刻把我扑倒在地,子弹就射穿了我的胸膛。
“你给我听清楚了,老子的身体只为兄弟挡子弹,你欠我一条命,要在战场上还回来,明白吗?你这个懦夫!”恶狼用力的将我推倒在沙发上,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怒,印象中他就是个嬉皮笑脸的贱货,是真正做到同生共死的兄弟,但今天,我似乎令他失望了。
恶狼说完见我没反应,气的一脚踹碎了价值几十万的水晶茶几,愤怒的吼了一声,转身回了卧室,砰的一声,用力的摔上房门。
我目光呆滞的窝在沙发上,看着散落在脚下的碎片,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失魂落魄,萎靡不振。
沉默了许久,魔鬼站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烟灰缸,把雪茄按灭在里面,然后走到我近前,拍拍我的肩膀,轻轻一声叹息,道:“我和恶狼决定明天就走,很抱歉,不能在陪你四处流浪,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在战场拼命却什么都不做,更害怕未来的某天在电视上看到他们暴尸荒野的镜头,抱歉,我做不到。”
魔鬼说完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了,刚走两步他又站在原地头也没回的说道:“我相信你会来的,对吗?兄弟!”
扔下这句话魔鬼走了,我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知所措,换做以前我肯定二话不说提枪上阵,可现在,此时此刻,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心如死灰,似乎再也燃不起希望。
我在这里坐了很久,他们两个的话就在耳边不断的回响,而我就像听不懂一样,或者说根本就没听进去,明明知道很重要,可就是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整个人就处在游离的状态,像游荡在荒野的孤魂野鬼,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也许我的灵魂真的随希娅而去了,留下的这具躯壳,没有思想,没有感情,连曾经最在乎的战友都无所谓了,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很想让这一切就此结束,可忽然发现,有泪水划过脸颊,还带着温度。
窗外的阳光照进客厅,新的一天来的如此之快,我慢慢睁开眼睛,全身无力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双手拄着膝盖揉了揉微痛的额头,然后起身想要去找杯水,就在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旁边放着两样东西,很熟悉的东西,一枚臂章,象征着凯撒雇佣军的臂章,一把军刀,象征着刺客的军刀。
“你醒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反射性的抬起头,阿尔忒弥斯出现在我面前,手里还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汤,散发着清香的味道。
“嗯,这个……怎么回事?”我指了指眼前的两样东西。
“是你的两个战友让我交给你的。”阿尔忒弥斯走到我身边,把那碗汤递到我面前。
“他们呢?”我本能的问道。
“天还没亮就走了,他们临走前留下这两样东西,还有一句话。”阿尔忒弥斯端着碗道。
“什么话?”我不经意的流露出一抹惊慌。
“先把这个喝了!”她故意卖了个关子。我想都没想接过碗仰头咕嘟咕嘟几口就把一大碗汤喝了下去,然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他们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见我着急的模样,阿尔忒弥斯的嘴角竟然泛起一抹微笑,轻声道:“他们说,随时欢迎你归队。”
听到这句话,我沉默了半晌,阿尔忒弥斯也没有说话,好像是在等待我的决定,许久之后,我自嘲的笑笑,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下来,低低道:“算了,我只会害死他们。”说完,我站起身带着一身落寞走出了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哪里都不想去,每天坐在电视机前无精打采的听着关于利比亚国内的最新战况,我心里想的并不是这些,可身体的本能反应,让我控制不住的贴近利比亚战场。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五天,阿尔忒弥斯每天都陪着我,自己的事都交给奥古斯卡处理,猛兽卡尔萨蒂还和以前一样,形影不离的守护着阿尔忒弥斯。
那家伙跟我也算有点交情,总是想找我练拳,本想激发我的斗志,可当他一拳把我打吐血之后,就在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不是怕把我打死,而是怕阿尔忒弥斯生气。
本来一切都很平静,但第五天的晚上,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但我并没有在意,反倒是坐在旁边的阿尔忒弥斯拿了起来。
“也许你该看看这个!”她看过之后忽然变了脸色,语气沉重的对我说道。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我茫然的接过手机,上面是一条短信,只有寥寥几个字:“准星在扎维耶挂了!”
啪,手机掉在地上,我抬起头看向电视屏幕,那上面播报的正是扎维耶战场,3月5日,利比亚政府军动用迫击炮,重机枪,坦克和防空武器,对利比亚石油重镇扎维耶发动猛攻。
我看了看日期,今天是3月6日,战斗还在持续,也就是说电视里那些来自战场的画面,那些战死的尸体中,有我的兄弟。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吗?怎么会出现在扎维耶战场?怎么会,怎么会?”我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然后抱着脑袋坐在地板上,茫然而无助。
“锋!”阿尔忒弥斯走到我身边,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