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突然出现武装人员,特别是在战争期间,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的话,任何证明都显得苍白无力,刚才那一枪或许是警告或许是没打准,但不会再有下一次,我可以肯定,如果我们这个时候露头或者走出去,迎接我们的肯定是雨点般的子弹。
就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我们第一时间选择躲避而不是还击,否则以我的战斗作风,那个狙击手早已是个死人,他会打不准我可不会。
猴子没有试图去证明自己的身份,而是第一时间要求见队长,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即便前方阵地里的士兵不认识雷斯队长,但凯撒雇佣军一定听说过,只要叫出这个名头,就算他们有所怀疑,也不会随便开火,否则只要对面的迫击炮一响,顷刻间就能覆盖山头,那绝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场面。
果然,听到凯撒雇佣军对面的敌人虽然所有枪口都对着我们,但没人开火,场面一时安静下来,我们躲在山石后面也不敢露头,不过,我瞄准镜里的十字中心始终锁定在那个狙击手头上,而那家伙貌似还不知道自己正站在地狱门口,一动不动的保持狙击姿势。
不得不说那是个合格的狙击手,但绝不是优秀的狙击手,真正优秀的狙击手要懂得天时地利,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随时随地灵活改变战术,而不是一味的蹲在那里死守,更重要的是对危险的感知,连自己被锁定都察觉不到,何谈狙杀别人。
看着瞄准镜里的一脸肃穆的家伙,我不禁有种想笑的冲动,我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的油彩,眼角下的伤疤,真想开一枪给他上上课,只要食指微微用力,他那张认真的脸顷刻间就会变成豆腐脑。
“别瞄了,不累啊?又不能开枪!”少爷靠着石头踹了我一脚。
“你看那个家伙,作为职业狙击手,我真见不得这种笨蛋!”我翻了翻白眼,关掉psl的保险。
“别拿你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像你这样的变态,全世界也没有几个!”少爷轻笑一声,仰起头把水壶里最后一点水灌进肚子。
“这算是在夸我吗?”我爬起来往少爷旁边靠了靠,用手肘怼了怼他的手臂。
“也可以当做在骂你,我一点都不介意!”少爷耸耸肩。
“哈哈,你这混蛋!”虽然眼前剑拔弩张,但不得不说我们都有了轻松的感觉,毕竟看到友军了,流浪的日子到头了。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我们静静的等待着,对面阵地里的反叛军肯定是在联系上级,很快就会有消息传递过来,我们和队长失去联系这么久,以他那护犊子的性格,肯定找我们找疯了。
只可惜,我们历经千难万险回到这里,终究还是少了一个人,扭头看向放在不远处的担架,狂狮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经过这段时间的奔波,尸体已经渐渐开始腐烂,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还不知道队长见到这一幕会怎样,但狂狮的离去是无法改变的,即便我们都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也改变不了战死的事实,说实话,这两天抬着他,我一直觉得狂狮没走,就在我们身边,每天还能看到他,有时候我一边赶路还会跟他说上两句话,甚至还能看到他嘴角的微笑,是幻觉也好,是心理作用也罢,总之他还跟我们在一起。
此时此刻,到了家门口,闻着他身上散发的尸臭,我彻底认清了现实,那个一头金发的大块头,真的离我们而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很心酸,很悲哀,令人讨厌。
放松心情的代价就是阵阵倦意席卷而来,多日的疲惫犹如洪水决堤般涌入身体的每个细胞,旁边的少爷已经第三次从瞌睡中惊醒,要不是我扎了他一刀,可能这一觉就睡过去了,而我自己为了保持清醒,已经第五次刺破手臂的肌肉了。
边上不远处的恶狼双手握着冰凉的枪管,枪口拄在下巴上,已经迷糊了半天,我很想提醒他手里的ak47保险没关,不过看他那么疲惫,还是没忍心打扰,至于那把枪会不会走火就看他的运气了。
另一边潘多拉始终保持着清醒,有时候我真怀疑,她女人的皮囊中是不是装着野兽的基因,怎么所有方面都那么强悍,让我们这些大男人自愧不如,不过,当我看到她往嘴里扔了一片含片的时候,不禁笑了出来,她终究还是个人,只是比我们细心而已,那含片是我们执行任务时保持清醒的秘密武器,含在嘴里就像吃了一管芥末,会让整个颅腔都通风,没想到她还留了一片,直到现在才拿出来。
看着她眼泪都下来了,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被她发现了,狠狠瞪了我一眼,同时也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最后看了看我,自己也笑了出来,这一笑不禁让我呆了呆,多久没见过她的笑容了,她笑过吗,应该笑过,但我不记得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黎明时分,天边都已泛白,在我昏昏欲睡,眼看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从远处射来一束灯光,渐渐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而近,似乎很急切的样子,很快就到了反叛军的阵地。
所有兄弟几乎在同一时间惊醒,尽管疲惫让大家几乎站不起来,但战士的本能还是让大脑在第一时间发出了清醒的信号。
兄弟们相互看了看,没人露头去询问,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谁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在身份未明之前还是躲着比较安全。
“我是凯撒雇佣军雷斯队长,是谁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