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在我不在天?”
庆忌凝视那七枚符纹,心弦剧震,呼息欲止。
尽管早有预料,可当期盼已久的炎黄华夏文字真的再次出现在眼前。一直郁郁于胸的思乡之情登时滚滚如沸,就要喷发出来。
然而下一刻,那七字符纹中所蕴含的恢宏气息就仿若天威降临。排山倒海,风雷浩荡,向着庆忌当头压下。
不!
如果更准确的说,这股气息似山而非山,似海而非海。似风非风,似雷非雷。
山海不足以形容其势,风雷不足以壮大其声。
它已经超脱了山崩海啸迅雷风烈的天道威严,已经不受天上天下任何规则力量的束缚羁绊。
独往独来,睥睨唯一。自由自在,勇猛逍遥。
轰隆隆!
这股气息无可逃避地轰击在庆忌的头顶之上。令他身形踉跄,几欲扑倒。
庆忌的双眸,却是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湛湛光茫。
当今之世的虚空大陆,庆忌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认识“我命在我不在天”这七个炎黄文字。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再有人比他对这七个字更充满着身受同感的迷茫与渴求了。
除非那人与他一样,也是在生命殒落后穿越无尽星河,诡异莫名地降临到了虚空大陆之上。
死而复生,固能让任何人都欢喜庆幸。
但当自身的命运生死,竟是被一种未知神秘之力从旁操控牵引时。
哪怕主宰这力量的,就是世俗世界芸芸众生经常叩拜和敬畏的所谓“天命”。
也丝毫无法屈服有志于武道巅峰的真正武者,无法阻挡其所萌生的戒备探询与挣扎抵抗之心。
庆忌正因亲身遭遇如此,所以“我命在我不在天”这七枚符纹甫一显现。便如春雷贯顶,轰轰然炸响在他的心灵深处。
引发出他心中埋藏亦久,亦要与“天”相抗的强烈共鸣。
只是庆忌也深深明白,如此豪情壮志,真要做到,却又谈何容易。
至少也要成为如玄穷圣祖太甲真人那般翻覆八荒、睥睨六合的赫赫之辈。
甚至于还须要比太甲真人与玄穷圣祖更为强大,乃至要比肩人族三古皇与天刀血皇庆赤隐那等古往今来超绝无上的神化存在。
唯其如此,才有可能以人胜“天”,将自身的命运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对现在的庆忌而言,委实是长路漫漫,何其遥远。
不过心既坚定,锲而不舍。便可大道直行,无须再想其它。
“庆忌,以本座所见。你体内的九枚符纹虽和太甲真人大有关联,但是否就是他所留下的功法传承,那也难说得很。”
红袍人静静瞧着因为内心激荡而神情变换的兽皮少年。
不待庆忌回答,红袍人又沉吟自语道:
“七枚符纹……九枚符纹……倘若本座的本尊在此,当能瞧出其中端倪。至于本座,如今所存之力无多,却是难以再推演判别了……”
说话之间,红袍人的目光闪了一闪。
只见“我命在我不在天”的七枚璀璨符纹便即由实返虚,重新化作点点幻影,飞回了他的眼眸之中。
与此同时,红袍人的整个身体都略微暗了一暗。
显然,凝聚出那七枚曾在上古大杀四方、惊艳一世的神秘符纹,对于武道修为深不可测的红袍人而言,都是一种极为巨大的损耗。
“庆忌,这九枚符纹不管来历如何。对现在的你而言,都算是一场了不得的武道机缘。
本座刚才演化出的玄穷之力既能够唤醒它们。那么待你日后去往宗族武殿时,不妨将武殿门前那截残破石碑仔细参悟一番。
虽然碑上所藏的力量传承已被庆阿二获得,你绝无可能再领悟出玄穷之力。
但碑体本身浸渍的些许玄穷之力,乃是玄穷圣祖当年武道修为巅峰大成时的玄穷真力,非是本座刚才的推演仿造之力可比。
它应可助你再度激发出体内的九枚符纹,到时看看会发生何种玄虚变化。”
“好了,今日之事已了。尔等身为赤隐子弟,如今重获脉系资源,定要勤于武道,好自珍惜。
庆忌少主,三日之后,你与庆阿二前来潮音秘境,本座另有要事交代。”
说完这些话,红袍人的身影一阵模糊,径自消逝在了虚空之中。
砰得一声。
随着红袍人的离去,悬于虚空的那座源气战台宛若实质般降落在地,继而爆碎开来,化为乌有。
“不可能!庆阿二,你这废物怎么可能胜得了我?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源气散尽,原本蜷缩如狗,与战台一起跌落的庆慕阳猛然间跳将起来,向着十数丈外的庆阿二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庆阿二却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仰望虚空,瞧着红袍人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庆阿二!你这卑微低贱的东西!废物永远都是废物!你怎么可能拥有战胜我庆慕阳的刀法?
你怎么可能躲得开始祖大人亲创的五蕴神锥秘术?还有你的灵魂与心境,又怎么可能完全不被我的‘阴冥宝扇’所影响?
不可能!不可能!
就算源尊境强者也绝不可能做到!
就算飞阳大人在飞天境时,也未必能够做到!
庆阿二!你一定是修习了上古邪功。不!你一定是被上古某位邪魔的残魂余魄给占踞了身体。
你、你已经身化邪魔,非我庆氏子弟了!”
“庆阿二!你为什么不说话?看来我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