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如听了自是高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是延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便将笑容收敛,重新展现出那淡淡的愁绪,然后平静而认真地说:“水大哥,我还是不要单独的婚礼,跟姐妹们一样吧。”
水墨恒稍一沉吟。
想着这样固然也好,其实若陈冰如执意要一个特别的婚礼,相信其她三位姑娘应该不会反对。
毕竟与陈冰如有婚约在先,而且还是隔壁村儿的,所以回凤凰村举办婚礼乃合情合理的事。
当然,这也是考虑到陈冰如的感受。正如她自己所说,人生就这么一次,谁不希望有个难忘的婚礼?
可若她能让一步,不搞特殊化,岂不是更好?
这就叫一碗水端平。
正合水墨恒心意嘛。
瞧着陈冰如认真的样子,水墨恒只能由衷地说一声“感谢”。再世为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一堆老婆,不仅仅实现了,而且一个个还这么漂亮这么听话!
是谁谁不开心?
“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还谢什么呀?”陈冰如带着几分娇嗔的语气。
“这话我爱听。”水墨恒眉飞色舞,当即提议说,“那让你爹来北京,届时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陈冰如想了想:“还是算了。我能接受水大哥的任何决定,并不代表我爹也能接受。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非常传统的老夫子。”
话虽如此,可作为水墨恒,娶亲这种大事儿,到时候肯定得通知双方父母到场。
他也知道陈冰如担心什么:陈中肯定以为自己女儿是正室,来了一看,呦,还不止一个,会不会不高兴?或是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毕竟曾经自己如此卖力地宣传造势!
但这个,嘿嘿,水墨恒也没辙。恐怕陈中也只能感慨一声“女大不中留”喽。
……
对这场别样、空前的婚礼,京城上上下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朝中做官的都琢磨着送礼,连一些普通百姓也蠢蠢欲动。
想着水墨恒与皇上的关系,与两位太后的关系,与首辅张居正的关系……谁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一番?
就连内廷二十四衙门那些太监火者们都想来蹭蹭热度。他们早就听闻了水墨恒会与冯保的关系非比寻常。
冯保多么嚣张的一个人!
曾经只是秉笔太监、还不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时,便敢与时任首辅高拱对骂;见了张居正,他也只是平常对待,可见了水墨恒却点头哈腰,像低人一等。
所以,水墨恒的位置对于内廷、外廷的那些官员而言,简直太神奇了,就怕巴结不上,但凡有一丝门路,绝不放过。
成亲,大喜事。当官的都想着,届时送上一份厚重的贺礼,水墨恒不至于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多好的机会!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么店了。
……
这天,王篆也来了。如今的他,官居两京都御史,还兼任着巡城御史的职务。
两个都是肥缺,牛逼得不行。
他很庆幸一直帮着张居正鞍前马后,也很庆幸交了水墨恒这个朋友,尽管年纪大了水墨恒两轮多。
可这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友谊。
来干什么呢?
不像其他的官员,都在暗中憋着劲儿,寻思着给水墨恒送礼。王篆不同,一来与水墨恒关系要好,二来也是因为性子一向直爽。来了直问:“你成亲,我送啥贺礼?”
把水墨恒问得一愣。
王篆笑了笑,反正也不是外人,干脆将话说透:“意思就是,你缺啥我给你送啥。”
若非真心朋友,谁会当面这么问?
水墨恒明白了,这是要给自己送礼的节奏。不过他想了想:“我缺啥?如今的我,能缺啥呢?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要银子有银子,要女人有女人……除了皇帝的位子不是自己的,还缺啥?啥也不缺呀……”
所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缺啥。
那是真的不缺。
面对王篆的问题,只得如是般调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若啥都不缺,你便啥都不送?”
王篆连连摆手,尽管他官阶只是正四品,可身为两京都御史,北京南京的官员,大到部院大臣,小到主簿典吏,都对他客客气气。
但见了水墨恒,还丝毫感觉不出优势。
因而觍着脸笑道:“不是这个意思,确实不知道给你送啥你才喜欢,送银子你也不缺,送瓷器玉器古玩字画?也不知你感兴趣不。我都犯愁,更别说我手下那帮人……”
“等会儿,等会儿。”水墨恒慌忙将其打断,“你说啥?”
“我说我不知道给你送啥。”
“不是这句。”
“我手下那帮人更不知道给你送啥。”
“你手下那帮人?我认识他们吗?他们与我又有何交情?”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你不认识他们,可他们谁不认识你水少保呀?知道你成亲的大好日子,千载难逢,还不趁机套套近乎?这个你得设身处地为他们想想。”
水墨恒一本正经地回道:“他们为我祝福,我真心感谢他们,可要是送礼,大可不必。”
“恐怕有点难,你要知道,如今朝廷上下都在等着这一天,就为给你备一份厚礼。若你轻易拒绝,那他们心里不安啊!”王篆显得更加认真。
也不笑了。接着说:“你想想,你收了张三的,没收李四的,那李四会怎么想?这个部门二把手送了一万两银子,那个部分二把手也不敢送五千呀?对不对?这些个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