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涣道:“交易的事,小的自会去做。惟有此次商队里带了不少马匹,是太尉出了本钱的,望知军照看一下。马匹必然是卖给南国,哪个卖了,卖了多少,价钱如何,知军一一记下。回去之后小的要向太尉禀报,不能有丝毫错漏。此事紧要,拜托知军。”
杜中宵面色不悦:“已经说过唐龙镇是自由贸易之城,不收商税,各自交易,我如何去记下你说的那些?若是查得这样仔细,以后哪里还有商人到这里?”
白涣不以为然地道:“知军莫要诳我没有见识,马匹贵重之物,必然是军中收买——”
杜中宵摆手:“即使是军中收买,也是派商人前来,回去之后另行结算。在城里,商人买卖,官府是不管的。——主管,这是第一次交易,我卖太尉个面子。你那里派几个人,我命城里的人帮着,四处去看马的情形。到底如何,你们自己记录,与我不相干。”
白涣听了不死心,问道:“难道知军就不在城里做生意?”
杜中宵道:“本朝律法,不许如此,我在城中并没有生意。”
白涣想了想,又问道:“知军没有生意,难道官府也没有?”
“城中商户,俱是商人,这是城中规矩。”
听了这话,白涣不由愣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按契丹的规矩,做这种事情,自己不参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如行军打仗,契丹贵族抢夺战利品,甚至奴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好处,费心费力为了什么?
这就是国情不同,宋朝官员的俸禄比契丹的优厚,相应的约束也多。官员想不想给自己捞好处?当然也想。不过对于宋朝官员来说,不会如此露骨,手段要隐蔽得多。就是杜中宵,也想着等过几月父亲来了,从唐龙镇的贸易中自家也赚些钱,不会跟白涣这样就是了。
大权在手,赚钱的办法有很多,直接下场,这吃相太难看了。在并州的时候,杜中宵建毛皮货场还赚了一笔钱呢,却没有经商,他自然有其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