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丈夫的话,饱妞道:“我早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他们和契单人一样,都是来欺压咱们的,说不定又要放火烧村子了!”
她转身离开,只片刻功夫,就在树林里消失了踪影。
高牛力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大兵都不是好人,虽然眼前的大兵还没有露出狰狞,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只要是大兵来了,就绝对没有好事!
他身边的汉子们也都想起了以前的那些经历,契单人每年都要来杂胡部的,不但抢财物,还要抢女人,说管这叫收税,如果杂胡部族的人反抗,他们就要杀人,收不到让他们满意的财物,那他们就要烧村子,就是在去年,契单人闯入了一个村子,抓走了十几个人,还一把火把村子烧成了白地,这种惨痛的事情,几乎年年都有发生,只不过村子不同而已。
想到这些,一个汉子忍不住抱怨道:“高大伯也是糊涂,怎么竟然把秘道告诉了那些大兵,这会让所有的村子都倒霉的。”
另一个大汉也道:“这些大兵看上去比契单人还要强大,契单人穿的都是皮甲,有的人还没有盔甲,可这些大兵却都穿着铁甲,拿的兵器也好,人又这么的多,就算咱们的族人再勇敢,要想躲过这场灾难,也是要死很多人的!”
汉子们眼圈儿全都红了,要是他们战死了,那家人怎么办?以后的日子岂不是要更难熬,为什么杂胡的命运这么悲惨,上天为什么要这么的不公平,让受苦的人,受更多的苦!
高牛力道:“可能是阿爹有说不出的苦衷,否则他不会带路的,咱们没有搞清楚状况前,不要责备他老人家!”
汉子们只好点头。毕竟当着儿子的面,说父亲的坏话是不对的,更何况高大脚平常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们也不忍心责备他。
杨泽跟在高大脚的后面,一直走到了天黑,还是没有走出深山,这已经是走了近路,如果是让他自己走,那么上万人的军队,在深山老林子里转上一个月。都不见得能走得出去。
木根累得象狗一样了,他问道:“高老丈,还要走多远啊,今天能不能走出去啊?你先前不是说不远么?很快就能看到平原了,渤海州到底在哪儿啊?”
高大脚很是尴尬,他先前说的距离和路线,其实都是假的,他是想先让杨泽他们放心,以为很快就能出山。放松警惕,而他带路只需要在林子里面转上几个圈子,就能找机会逃走,可听杨泽说要去找契单人的麻烦。他便选择了相信,毕竟契单人是杂胡部落的死敌,几十年来不停地欺压,每年杂胡部落都要死人。他想要报仇,而杨泽的大军似乎能为他报仇,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高大脚喃喃地道:“草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先前说错了话,还望将军见谅。这山大着呢,就算是草民带路,走最近的路,也要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出山。”
杨泽叹了口气,并没有责备,只是道:“只要能出山就好,只不过晚上林子里危险,咱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露营才行。”
高大脚一指前面,道:“翻过这个小山头,那边就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个树屋,里面可以住几个人……”他欲言又止,那个树屋是猎户休息的地方,树上搭的屋子能有多大,顶多能住进去两个人,他们这么多人,哪可能都住的进去。
杨泽却象是知道他怎么想似的,道:“你们祖孙三个住树屋,我们几个在树下升堆火就成了,估计着后面的人,晚上也能赶过来,找不到咱们,他们不敢休息的。”
一直跟在后面的高牛力看到了杨泽他们的路线,道:“他们要去黑瞎子山那边的树屋,咱们不用跟着了,提前去那里堵他们,今晚午夜时分动手,争取不伤人,就能把他们制住。”
大汉全都不以为然,要想制住前面那几个人,还用得着等午夜么,现在就行,不过他们也都知道高牛力是想稳妥起见,一来怕伤了孩子,二来也怕招惹来报复,他们都没说话,只是跟着高牛力,往黑瞎子山那边走去。
又走了好半天,天色已然大黑了,后面的才传来呼喊声,两百名换了马的右神武军这时候才赶上来。
木根扯着嗓子回应,等了片刻,等兵将们赶上来汇合,这才一起再往前走,等到了高大脚所说的那个树屋时,无论是兵将还是杨泽,都累得要直不起腰了,而他们的马匹,也都汗水淋漓,走山路可比在草原上奔驰,累得太多了。
杨泽让人拿出干粮,分给高大脚祖孙三人吃,又让他们上树屋去睡觉,而他则和兵将们围着火堆过夜,两百来人,占据了好大一片地方,光火堆就点了二十多堆,如果有兵将不小心些,估计就能引起大火,就等于是他们提前放火烧山了。
高牛力和那些大汉仍然藏在林中,来了这么多的人,午夜动手是估计不行了,他们还得再等机会。
一个大汉趴在草丛里,忽然对旁边的高牛力道:“高大哥,那个领头的人竟然自己不睡树屋,让高大伯和大男小女住进去了,看来他人不坏啊,倒不象是要伤害高大伯他们的样子。”
高牛力微微点了点头,他也在犹豫着,虽然眼前的大兵们派了哨兵,可这是在深山当中,对于他们这些猎户来讲,要是十几个人摸过去,一刀一个的解决,再趁黑战斗,别看对方有二百来人,他们十几个也照样能获胜,但这样值得么,这样做会不会引发一系列的战斗,祸及整个杂胡部落?
关键是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