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打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赵家的主人,赵皓。此刻,三五名护院拉住顾九,他前几日刚与卢俊达发生过打斗,脸上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赵皓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儿,要不是看在这庄稼汉是玉儿叔叔的份上,早就吩咐家丁把他另一条腿也打瘸了。
十三娘立在一边,唏嘘不已。她本来只想着说些赵皓的闲话,没料到,这顾九竟然为了她,十三娘有些惭愧。秀儿从人群里挤进来,瞧见这一幕,狠狠瞪了十三娘一眼,用两人能见的声音说道,“朱老板好本事!”
十三娘不敢抬头看她,自知理亏。
秀儿见九叔仍旧负隅顽抗,不由怒道,“住手!”
这话是对九叔说的,让众人一愣。这小姑娘好大的爆发力,这么一嗓子,把那三五个护院吓得一愣。顾九来揍赵皓之前,哪里想过,自己是不是人家的对手,哪里想过,人家家里护院众多,只那先头的一拳头,是狠狠打在了赵皓的脸上。
一张俊脸,顿时青紫起来,嘴角还渗出了血迹。
“赵大公子,这事儿是我九叔不好,不知道您想怎么料理?”
赵皓瞧了瞧玉儿的为难神色,“此事赵某就不追究了,不过,这位客人,赵家不欢迎,你还是自行出去吧。”
赵皓此番行事,倒是宽宏大量,让一众人对他刮目相看了。既然如此,顾家人把一颗心放下了。却不料,顾九这回中了邪一样,人家放过了他,他反而不饶人,“你这伪君子,真小人!竟然胁迫人家孤儿寡母的,做那等腌?之事!”
秀儿一听,就知道是十三娘撺掇的。十三娘纵然有几分姿色,哪里是百花丛中过的赵大公子会看上的。一面觉得顾九看到十三娘就不长脑子,一面觉得十三娘这个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热情磊落的模样,实际上是个最麻烦不过的妇人。
此时宾客众多,大家稍加联想,便以为是赵皓逼迫人家朱十三娘做什么事儿了。赵皓能为了玉儿饶顾九一次,可这回,明明是诬陷啊。
“你这人,我好心饶过你,你却倒打一耙,你说,我何时逼迫孤儿寡母了?”
顾九在两名护院的制服下,仍犟着嘴,“十三娘,你说,在大伙儿面前。”
秀儿一听乐了,这九叔,果真是没脑到顶了。这个时候,若是想拉拢十三娘,那万万不能提方才的事儿,让她下不来台,看来,这朱十三娘的如意算盘,是打翻了。
“顾大哥,我何时说过了?你不听我说明白,就打伤人家赵公子,还想赖到我头上?。俊?p> 这一来一去,都把罪名推到了顾九这个莽夫身上。顾九听见她前后说话不一样,这才回过神儿来,却没再说什么,许是心里喜爱十三娘,想护着她。
可秀儿却不是这么想的,卢方害顾九一次,十三娘害顾九一次,这对母子,怎能让他们快活?
“朱老板,若不是你透露了只言片语,我九叔哪里会去打赵大公子?你当他脚瘸,脑子也瘸了吗?是他自己个儿幻想出来,赵大公子要强占你身子的?”
这话说的再直白不过,十三娘虽然已为人妇,也十分讶异,指着秀儿,支吾道,“你……你……小小年纪!”
她还没有说完,秀儿继续道,“我年纪小,你年纪
这般大了,都能做赵大公子的小姑了,人家瞧不上你,你便撺掇我家九叔去给你出头,朱老板不愧是‘朱雀坊’的当家人,这等做派,莫不是朱老掌柜教你的?”
赵皓如今年方二十,他却有个表姑,今天也来了。众人一瞧,赵皓那位表姑,也不过二十六,而朱十三娘,已经是二八妇人,虽然身段儿惹火,但是这年纪,却是盖不住的。
那赵家家大业大,什么样儿的年轻貌美女人没有,非得看上她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心中不禁嗤笑十三娘,顾九也明白了里外关系,然而他心中爱护十三娘,便劝道,“阿秀莫要说了,是我没听明白,才来寻赵公子麻烦的。”
十三娘瞧见顾九给了她台阶,便哭诉道,“妾才死了丈夫,儿子还在牢里,哪里有闲工夫去给赵公子泼脏水。顾家二姐这么说妾身,妾身不想活了。”
秀儿气极,九叔真是个不中用的,看着十三娘就走不动路了是怎么的?“朱老板若是不想活了,方才那双儿丫头才投了河,朱老板不妨随她去吧。”
秀儿一句话抛出来,赵皓反而笑了,小心同玉儿道,“你这二妹的伶牙俐齿,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场!我看她这巧言厉色,若说的是别人,那真是听着爽快极了。”
“”你,你……”十三娘不知道如何应对,气的胃疼。竟真的撒气泼来,“你们,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儿还在牢里,不但父亲不助我,家里亲戚更是避之不及!非得看我们母子死无葬身之地才满意吗?”
朱十三娘近日为子奔波,早已经失了她掌柜的风度筹谋,如今这姿态,浑然一个市井妇人。
“你若想救卢方,不去找洗脱他罪名的东西,却东家西家的走动关系。既然碰壁了,也该知道孟大人是个油盐不进的,你却不知道悔改,反而撺掇我九叔去替你报复赵公子。十三娘,纵然你是体会了人情冷暖,世人白眼,可这道理,却不是这么循的!”
十三娘瘫坐在地,哭道,“你当我不想洗脱方儿罪名,只是,只是……”
秀儿冷冷笑道,“只是你也不知道,他是否是冤枉的。若是母亲都不相信他,我看那卢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