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有野心的皇帝,渴望成为千古一帝的帝王,任何有助于增强军队实力和国力的举措,天豫帝都会施以极大的关注。
因此,对林晚这件事,他兴趣变得越来越大,听了江淮的话,当即道:“传旨,让人带这些伤者上殿。”
传旨太监略有迟疑,什么时候,那些普通老百姓,甚至是身上带着伤还在流血的病人,也能进武英殿了呢?
可是天豫帝冷肃的眼往他身上一扫,吓得他一个激灵,麻溜迈着腿出殿去了。
不过一刻钟,伤者便都次第进入武英殿。本来有些人疼得直冒冷汗,有些人原本疼得直呻吟,现在知道这里是皇上日常议事的殿宇,心里便是再怎么打气给自己,可终究地位差距太大,这些人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克制得住那份颤栗或拘束,最终都束手束脚地站着。
林晚道:“民女想请皇上亲自查看下这些伤者的情况,等给这两组伤者用药之后,也请皇上您再次查看对比下。”
林晚不说,皇帝都已经很好奇了,恰好林晚又提出这个建议,皇帝可是求之不得的。
不管多端严的一个人,在那个位子上便是坐了已久,也难以克服求新爱奇的心理。有这热闹和新奇看,天豫帝很自然就答应了。
那些伤者被随机的分成两组,杜和与林晚亲自给两组人上药,皇帝在这两队人身边来回逡巡着,认真查看着伤口,并且观察着药粉撒下去的反应,每组各有两个严重的人,撒药之后还用纱布包好了伤口。
天豫帝都从龙椅上走下来看了,难道群臣还能继续稳坐钓鱼台,闲看热闹吗?作为一个比一个资深的政客,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皇帝在哪儿,他们便在哪儿。皇帝的身后,必须得有他们的影子才行。
伤者们被皇帝大臣们围着,身上的伤口还被撒上了药粉,他们紧张到发抖,这些贵人们到底要干嘛?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要给他们治伤吗?不只治伤,还不要钱,听说了有这样好事,他们才过来的。
怎么事情和他们原来想的完全不一样呢?有点可怕,可是有那一层一层的气场在,压得他们便是有千百种奇怪心思,害怕的心理,也不敢跟大人们多说。
当这两伙人还各有两人没洒药的时候,林晚见天豫帝好奇地盯着一个人的伤口看,便想,皇帝或许会愿意自己亲自试着给伤者撒下药粉。
等皇帝走到她身边盯着伤口看的时候,林晚便将手里的药粉递过去:“皇上,您要不要试试,把这止血药粉均匀地撒到这位大叔的胳膊上。”
皇帝一听,让他撒,呵呵,求之不得啊,当惯了皇帝,做点不一样的事,其实是很有新鲜感的。
既然是林晚主动提的,那还推辞个什么呀?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谨小慎微,既要讨好母后,也要委曲求全的在外戚和大臣之间的夹缝里煎熬着长大的小皇帝了。
连皇帝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一没见到三七止血粉的威力,二没核算出这种药出产后能够带来的收益,但是考虑到江淮和林晚说话做事比较靠谱。心情已经在变了。
早有乖觉的、擅长察言观色的大臣意识到了这件事,
皇帝一边按着林晚
教的样子,撒着药粉,一边奇怪地想:林晚这样的女子,不过十五岁的样子,在他面前,怎么全无那些伤者的战栗和胆怯,胆子果然不小。这姑娘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呢?
两边药粉都撒完了,高大人也在人群中满腹心思地站着。
想看出来两种药的对比,就需要点时间等等看,趁着这个间隙,林晚向高大人打了个招呼,请他帮忙算算。
本来以林晚的数学知识,这些加减乘除,林晚自然是会的,可是她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够多了,不想在这方面再瞎哔哔。
高大人欣然同意,听了林晚说到的大概的产量。之前江淮已经给林晚一份三七分布图。林晚只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然后再给高大人一个三七止血粉的预估价格。
高大人叫人拿来了算盘,噼哩啪啦地开始打起来。什么九去一进一、四退一还六、三下五去二……这些最基本的口诀早被应用得烂熟,用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去想这些,手指如飞一般,还没到一刻钟,他早就算明白,并把大致的估计性的答案算出来。
这些数据,每年应交的税是多少,在高大人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将手里的纸张双手递上,捧到天豫帝旁边的大太监手上,大太监乖觉地请皇帝查看。
皇帝没有看多久,高大人的计算不会有什么问题。按他的计算结果,苍南山的利润是相当丰厚的。就算只给他留下七成,用这七成中的一部分,便是养活驻扎在那里的军队,也只会用掉这些利润中的一小部份。
这笔交易要不要做,此时已经基本没了悬念,唯一要看的就是这三七止血药的效果。
那两组伤者是按着伤势轻重按顺序对应排列的。高大人与林晚交流的时候,那些大臣们闲不住,不时地过去看看这两队人伤势变化的情况。
这时候,有个大人“咦”了一声,引得所有人都朝着他那个方向看去。
“你们过来看看,这这这,这简直太明显了。”
什么太明显了?皇帝和众大臣们已经有所猜测,便都走过去,看那大臣指着的好几对伤势相仿的人。
他们走过去便发现那些撒了三七止血粉的人血都已经止住了,便是伤势较重的那几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