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很明显这是陈清玄的房间,可是这时候,阿丑就睡在陈清玄的房里。
钟明巍额头的青筋蓦地暴起,连带着握着陈清玄胳膊的手都蓦地收紧了,陈清玄登时就疼得眯起了眼,当下忙得看向钟明巍,一边担忧地问:“怎么了?脚疼得厉害?走不了了吗?”
钟明巍没说话,闷头继续朝里头走,绕过了那个书架,然后就瞧着靠墙的大炕上、藏蓝色的棉被里,他家小姑娘正睡得昏沉,只露出巴掌大的脸来,还有一小缕青丝。
“丫头……”钟明巍轻轻唤着,一边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这样以来他瘸的就更厉害,只是他也顾不了了,就这么趔趔趄趄地走到了炕前,一屁股就坐在了炕上,伏下身,喘息着,一眨不眨地打量着他家的小姑娘,小姑娘睡得很沉,呼吸平静又悠长,嘴唇虽然还泛着青白,但是脸颊却是红扑扑的,圆翘翘的鼻头上,满是汗珠。
钟明巍伸手要蓦地那点子汗珠,可是甫一抬起手,又蓦地收了回去,渗着鲜血的纱布,碍事又碍眼。
一颗心终于放了下,钟明巍长长地舒了口气。
“您先在这儿坐着,我让奶奶给您做碗面垫垫。”陈清玄在一边站着,瞧着他一直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阿丑,他心里一边感慨这人是真疼阿丑,一边又觉得自己这么木桩子似的杵着实在太碍眼了,当下陈清玄就出了房,一边轻轻地把房门给掩上了。
“丫头……”钟明巍轻轻地叫着,这一次声音更低了,里头还带着些沙哑,他一边看着沉睡的阿丑,一边俯身趴在了阿丑的身上,只是却也不敢用力,就这么虚虚地趴着,绑着纱布的手,轻轻覆在了阿丑的光洁的额头上,还想再朝下抚一抚,可到底还是算了,就那么一直按着阿丑的额头。
“你这丫头,要把我吓死了。”原本钻心的疼,这时候统统的烟消云散了,钟明巍一点一点儿地使劲儿,把疼木了的两条腿,挪到了床上,他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胳膊环着阿丑,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阿丑的脸,不错眼珠的看,然后轻轻凑过去,吻住了阿丑干涩的嘴唇。
昨天,门板失控从山路上滑下来的时候,钟明巍一直死死抱着阿丑,当时,他以为这就是他们的结局,当时,他心里一点儿都不害怕,只是遗憾,是的,遗憾。
遗憾平时没有多亲一亲他家的小姑娘,遗憾没有给小姑娘多扎几次她喜欢的麻花辫儿,也遗憾没有看到小姑娘穿着风光霞帔嫁进他的门……
而今,劫后余生,他什么都不想,什么也都顾不上了,只想好好儿抱着他们家的小姑娘,好好儿的亲一亲她。
“钟明巍……”昏睡的小姑娘,口中模模糊糊地唤着,一边从被子里伸出了手,她摩挲了半天,然后把手搭在了男人的脖子上,这才踏实了,一边勾着唇,一边又昏昏睡去了。
……
陈清玄端着药碗和汤面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两人正睡得昏沉,陈清玄明明应该叫醒阿丑起来喝药,或者是叫醒男人起来吃面,可是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却石化在了那里。
他就站在书架一侧,看得清清楚楚,那男人隔着一层棉被,紧紧地搂着阿丑,而阿丑的手也环着男人的脖子,两人的额头顶着额头,可能鼻子也顶着鼻子,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应该都睡得很沉,男人微微地打着鼾,阿丑的呼吸悠长又沉沉,似乎是听到了他推门的声音,阿丑有点儿不高兴的蹙了蹙眉,一边把小脑袋朝男人的怀里钻了钻,然后睡得更沉了。
……
“清玄,丫头喝药了吗?”
身后传来陈奶奶的询问声,陈清玄这才回过神来,他忙得低下头,一边又端着托盘出去了,迎头就遇上了赶过来查看的陈奶奶。
“怎么了?”陈奶奶蹙着眉看着托盘上的汤药还有满当当的一碗鸡蛋面,“你怎么不喂丫头药?也没让人家吃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