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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喝了,”庞毅看着小安氏绯红的脸颊,原本冒火的一颗心,这时候却也安静了下来,他走过去从小安氏的手里抢过了那个酒坛子放在一边,一边又把茶杯端到了小安氏的面前,“不能再喝,你都喝醉了。”
“还、还不够醉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小安氏冲他狡黠的眨眨眼,也不知怎么的,蓦地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喘不上气儿了,她还兀自停不下来,可是眼角却渗出两行泪珠来。
庞毅看着这醉眼朦胧的一张脸,心里不知怎么的,难受的要命,他伸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小安氏的面前,然后取了帕子过去一下下轻轻擦着小安氏湿漉漉的脸,一边轻声道:“怎么了?好端端地喝什么酒?”
“早、早就想喝了,爹娘管得紧,一直都不敢喝,后来进了东宫,做了太子爷的侧妃,更该端庄贤淑,那就更不敢喝酒了,”小安氏不笑了,也不哭,忽然变得特别安静,就那么乖巧地、笔直地坐着,由着庞毅给她擦脸,似乎是担心自己要是不乖了,庞毅就不给她擦脸了似的,她微微弓着身,对着庞毅抬起自己的脸,湿漉漉的一双眼看着庞毅,乖巧里透着不安,“……现在终于敢喝了,哪知道偏巧你就来了,你、你看我像不像个疯子?”
“像,活脱脱一个小疯子,”庞毅不忍去看那双湿漉漉的眼,把帕子蒙在了那双眼睛上面,对着帕子下露出的那副微张的、红润的唇,他的心蓦地一滞,然后他把帕子又朝下移了移,把那副红唇也给盖住了,“怎么从前不见你疯,今天倒是忽然疯了?”
“从前,我那么漂亮,那么骄傲,我为什么要疯啊?”隔着那方薄薄的帕子,小安氏轻轻道,“我……我喜欢十六岁的安海琳,那时候,她年少貌美,多自在多骄傲啊,纵是庶女,但却比嫡女更得宠,爹爹最疼爱她了,夫人和长姐纵然待她并不亲厚,但是却也不曾亏欠她,整个安府上下,谁不知道安海琳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啊?即便是拉下了自己的老脸,老爷还是愿意为她去圣前求旨赐婚?”
“安海琳啊安海琳,谁都没有十六岁的安海琳更加春风得意了,”说着说着,小安氏轻轻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有停不住了,润湿了那方纯白的棉布帕子,“十六岁那年,她遇到了个男人,一个……特别危险又致命的男人,你说怎么会有那样的男人呢?生的似妖孽,举手投足有都跟副画儿似的,单单一副眉眼就能让你挪不开眼,偏生他还是……般千尊万贵的太子爷儿,那样的人物啊,就算是为他飞蛾扑火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可是,我后来还是后悔了,”小安氏苦涩地牵了牵唇,一边缓声道,“女人啊,可以嫁给任何一种男人,哪怕是他不爱你,哪怕是……他压根儿眼中就没你,来日方长,你们有的是时日相处了解,日子一天天过,总会有希望,”说到这里小安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是,你惟独不可以嫁给一个根本就没有心的男人,你再多的炽热和期盼,也不会敲开他的心,都不会等来他的一顾,更别说是情深了,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心啊,你又能指望什么呢?”
“刚开始的时候,你不信邪,像只骄傲的花孔雀,不放过任何时机地奉承讨好,不在乎在其他人眼里做一个笑柄,可是他呢,那么好看的眉眼,可是看向你的时候却冷得吓人,渐渐地,你知道怕了,开始变得安分了,轻易不敢去惹他烦了,像只乖巧的哈巴狗儿,成日里安安分分趴在窝里,等着他高高在上的恩宠,你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变成你从前最瞧不上眼的那种后宅女子,揣测着他的喜好,不再有自己喜欢的衣裳首饰,取而代之是他可能会喜欢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