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路弯弯绕绕,宫殿在她眼中大多都一个样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只觉得肚子有些坠坠的,脚也又酸又胀,没忍住问了句:“公公,还要走多久?”
那太监立马挂上一个虚伪的假笑,转过头毕恭毕敬:“夫人,前面便是了。”
长长的甬道高耸入云,仿佛见不到头,给人一种无端的逼仄感。魏三娘咬着牙:“有劳公公了。”
殊不知,那太监见她已经如同死物一般。
在她快要走不动的时候,终于到了。
太监推开了院门,低头,柔声细语:“夫人,这里就是了。”
魏三娘看了一眼竖着的牌匾,左边写着储秀宫,右边则是不认识的北狄文字。
她从荷包里面拿出一块银子,放在那太监手中:“有劳了。”
说罢,提着裙子缓缓走了进去。 她进去后,那太监抬起头,颠了颠手中的银子,摇头:“可惜啊可惜,你说你嫁谁不好,偏生要嫁了李将军。一个农门小户,也配的上这样的男人?杂家也是做了一桩好事,与其跟着他血雨腥风,倒不
如早日投胎下辈子嫁个好人家。莫要辜负了杂家的好意哟。”
说罢,将银子捏在手中,扭身便离开。
走到后花园处,突然见到匆匆而来熟悉身影,连忙跪拜:“奴才见过王子。“
“起来。”
眼前男子身着北狄皇族服侍,金光闪闪却也遮不住那英气的眉眼,高大的身躯,砰张的肌肉,犹如天神一般俊美。
这便是北狄的战神,是皇族的骄傲,北狄人心目中的神。
那罗延见他从储秀宫而来,随口问了句:“今日你怎么没在舅舅身侧当差?”
尽管去了势,他也是北狄的男儿,对那罗延的崇拜是从骨子里的。有多么崇拜那罗延,便有多么的憎恶李泾之。
那个可恶的南朝降臣,竟然将他们的王子打下神坛,还妖言惑众的魅惑了王子,可恶至极。
想到这里,那太监兴高采烈上前,对那罗延道:“今天公主叫我出去办差,所以刚从储秀宫回来。王子急匆匆的,这是要上哪儿去?”
“哦,李泾之回来了,正在面圣,我现在过去瞧瞧,走的快些人兴许还没走。”
见自家王子一脸兴奋,那太监不禁嘟囔:“他有什么好看的,一个降臣,也就是您和王护着。不过那男人有什么用,还不是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咱们公主那性子,今儿叫她有命来,没命回.....”
他正嘟囔呢,忽然感觉领子猛地被人揪起,几乎透不过气了。那罗延怒气冲冲的脸十分骇人:“你说什么?三娘进宫了?是谁让她进来的?”
“王,王子。”太监拼命的翻白眼,吐着舌头,他的力气太大,感觉脖子都要被捏碎了。下一刻,猛然一松,新鲜的空气争前恐后吸入鼻中,充盈肺里。他这才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刚究竟去做了什么!”
王子的怒火,非一般人能承受的,太监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哭道:“王子息怒,早上公主命我在李泾之走后,去将军府中假传圣旨,将他的夫人骗入宫中。”
自家表妹是个什么性子,他在清楚不过。那罗延愤恨道:“人呢?”
“公主在大妃那儿,储秀宫中。”
那罗延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留下一句:“若是三娘出事,我定要你陪葬。”说罢,撩起袍子,飞快的向东边跑去。
留下那太监捂着胸口,艰难的坐起来,一脸茫然后,忽然捂脸:“天哪,看样子,王子竟然是与那妇人是旧相识。不好不好,王子公主都是倔脾气,这下要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
他哭过后,忙不迭的站起来,口中念叨有词:“长公主,如今能制住他们的,唯有长公主了。”
话说魏三娘进了院子之后,干净平整的院落安安静静,并没有一个人。她看了看其余门窗紧闭的侧殿,最终决定向大门敞开的主殿走了进去。
朱红的宫门雕刻着蝙蝠纹路,漆了金边,大殿里八根金丝楠木柱子足足有两人合抱粗细。处处金碧辉煌,彰显富贵,逼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魏三娘环顾四周,并没有瞧见有人的样子,不禁出声:“有人吗?”
话音刚落,便听到两声巴掌脆响,身后的大门忽然紧闭。她急忙上前推了两把,可门纹丝不动。看样子,是从外面锁死了。
“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这是皇宫,天子脚下,宵小之辈还不赶紧现身!“
“好一个宵小之辈哇!”
一道娇诧声响起,紧跟着一个身着大红锦袍,头戴金丝缠冠的女子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她年约十八上下,个子很高,颇有些粗壮的感觉。淡淡的眉细长的眼睛,以及那紧紧抿着的厚唇,都有种说不出的跋扈。
拓跋玉上下打量着她,见这小妇人明眸皓齿,眉眼如画,光洁的面皮粉粉嫩嫩,尽管肚子已经凸起。可那柳肩和裙子下面的窄窄金莲,都透着一股狐媚劲儿。
“果真是南边来的狐媚子,浑身透着一股骚气!”
拓跋玉毫不客气:“好大胆的狐媚子,见了我还不赶紧跪下!”
若是方才的魏三娘心中还忐忑难安,到后来的生气,那么现在,已经隐约明白了。
压根就没有什么圣旨,也并非是皇上传召。便是方才那个太监,只怕也是眼前这女子的人,两人合起伙来唱了个双簧。为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