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气”
李泾之冷笑“用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为何皇上要打破禁卫军只能是北狄人的传统。又为何在今日调你做统领,还有。穆然的死,贤妃的疯,穆然以为,皇上跟你一样傻吗”
李琢脑子有转不过来弯“这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你啊”李泾之恨铁不成钢“真不知道叫你去禁卫军是不是害了你,就这副猪脑子,往后得惹多少事。”
李琢被骂的云里雾里,不过经过这一番后,爷俩的剑拔弩张总算是消退不少。
经过这么一出,李泾之也没有心情再写字了,索性问李琢“我问你,穆然的死因是什么”
李琢面色忽然一暗“是酒后失足落水。”
“酒后失足”李泾之讥讽一笑“北狄人的酒量,你也不是没领教过,穆然的酒量能一个喝十个北狄壮汉,什么人能吧他给灌到神志不清,竟然还失足落水”
李琢若有所思的时候,李泾之趁胜追击“何况,穆然的水性,是出了名的好,他被淹死呵呵”
李琢突然变色一遍“爹,你的意思是”
“再有。”李泾之打断了他的话“北狄女子的品性,是出了名的刚毅。母族出了这等事,以贤妃这等,只怕会咬牙跟害她的人拼个你死我活。疯疯癫癫以为她是南朝后宫里的弱女子吗”
看着儿子苍白的面庞,李泾之毫不留情“这就是斗争,你以为,是小孩儿过家家酒还是江湖义气托你照顾贤妃,只怕你刚去照顾,明天被抄的,就是我们李家了。”
李琢犹如个木头人似的,直觉得自己浑身一阵阵冰冷,心跟被一只大掌攥住一般,憋闷到无法喘息。
再看李泾之,安之若素的坐着,又重拿起笔,镇定的开始写。
“爹。”
李琢的声音低声“难道你不觉得可怕吗因为一句话,可能身首异处。不小心站错队,就可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朝堂之事,向来如此。”李泾之头也不抬“不禁是朝堂,世间万物皆是如此。只不过,你在这权利的中心,所以血腥,残酷。”
说罢,抬眼问李琢“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李琢摇了摇头“没了。”
不想问,也不愿意再问了。
临出门,他突然转身“爹,能不能答应我,无论谁要求,都不要把安安嫁到宫里去。”
李泾之的手一顿,抬眼“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李琢没有答,而是执着的又问了一遍。
“好。”李泾之眉目有些松动,挺直了身子,目光如炬。
“无论如何,我李家的女儿,都不会进宫的。”
李琢走后,李泾之的鼻尖在纸上停顿了片刻,突然一笑,自言自语“这性子,还真是随了你啊。”
左右也无心再写了,索性放下,起身来到窗前。
窗外冰天雪地,寒风早就吹掉了后一片落叶。在这冰冷刺骨的天里,连光秃秃的树枝都显得有些憔悴堪怜。
李泾之微微叹了口气,头看了看桌子上面写的那份名单,低声道“我李家的女儿,定不会入宫的。”
永寿宫内。
淑妃哄睡了福哥顺哥两兄弟后,歪着脑袋,替他们擦着额前的汗珠儿。
屋里的地龙烧的格外热,男孩子火力又旺,淑妃亲了亲儿子们红扑扑的小脸蛋,唇角不禁漾起了笑容。
突然,身后一双大手,环上腰间,同时,温热的气息在耳边低语。
“在看什么,笑的这样开心。连朕来了都没听到”
熟悉的声音让她莫名的心安,便歪过脑袋,跟他有些冰凉的脸贴在一块儿。
“我在想,时间可真神奇。那会儿福哥刚生下来的时候,那么小的一个人。三个月之前,软软的,好似浑身都没有一块儿骨头,我连碰都不敢碰,没想到,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皇上知道吗今儿福哥说,要学着写百寿图,等到您生辰的时候,亲自献上。为的是让他父王长命百岁,福久安康。”
“是啊。”拓跋宏伸手替他盖上蹬掉的薄被“福哥是个顶孝顺的孩子。”
“听说,福哥跟皇上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淑妃扭过头,鬓角的发丝蹭过拓跋宏的面颊,有些痒痒的。
“不公平呢。”她皱起鼻子“我生了两个,两个都跟皇上一样,还真是不公平。”
“这个就该像你了。”
拓跋宏的手往下移,摸着她高挺挺的肚子,目中满是慈爱“朕希望这一胎,能是个女儿。好是能跟你一样乖巧的女孩儿,到时候,朕给她高的封赏,让她成为全天下尊贵的女人。”
淑妃笑了,也低头贴上他的手“皇上倒是不怕把女儿给宠坏了。”
“朕的公主,怎么宠都不为过。”
说话间,顺哥不老实的翻身,踢掉了被子。
淑妃刚要弯腰,却被拓跋宏阻止“朕来吧。”
他捡起被子后,为两个儿子盖上,同时坐在一边,同方才淑妃一般,细细的大梁着。
只不是,方才那是来自母亲的笑眼,而此刻,却是来自一个帝王的凝视。
两张酷似的面容,一大一小,都在熟睡中。
淑妃的声音细细软软,带着大同的地方风味,不算动听,但是他却很喜欢。
“今儿个姐姐来了,我说下再来的时候带上安姐儿和嫣儿。说起来,到现在我都没见过嫣儿呢。听说这孩子独得李将军的宠爱,又生的冰雪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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