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方谢氏午睡快起床了,谢然便去榄菊堂请安。
谢然行过礼后,笑着问道:“祖母午睡得可好。”
方谢氏慵懒地靠在塌上,饮着绘香刚刚奉上的温水,道:“午间总要睡一睡下午才精神,在床上也没睡多长时间,许是年纪大了吧。”
谢然道:“孙女这有些从花似玉里买的安神香,想着也许祖母需要用,便给祖母带来了。”
方谢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有心了。”
雁回双手缠着绷带,将安神香递给了绘香。
方谢氏看了她的手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个丫鬟的手是怎么回事?”
一听方谢氏这样问,雁回吓得往回一缩,谢然脸上也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方谢氏皱起了眉头:“有什么话尽管说,到底怎么了?”
谢然又看了雁回一眼,才道:“祖母,今日来您给吉宝送了衣服,孙女是欢欢喜喜的,没想到雁回拿了衣服,手却迅速红肿了起来,孙女一检查,发现衣服上涂了腐蚀草的汁液。”
方谢氏审视地看了她们一眼:“你说什么,腐蚀草?”
谢然毫不畏惧:“祖母,这是有人在挑拨我们祖孙感情,顺便害了孙女与您的重外孙,请祖母做主!”
方谢氏脸色一沉,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敦在桌子上,溅了一桌子的茶水:“竟然有人在我眼皮底下作怪,绘香,去将织香叫过来!”
织香很快被带了过来,跪在了方谢氏面前。
方谢氏道:“织香,然丫头说你送去的衣服上有腐蚀草的汁液,你如何解释。”
织香头上冒出冷汗:“奴婢,奴婢……”
方谢氏神色一凛:“该不是你在上面涂了腐蚀草汁液吧?”
织香闻言,跪都跪不住了,忙喊道:“夫人,奴婢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是,是……”
方谢氏不耐烦道:“吞吞吐吐地做什么,要说什么就赶紧说!”
织香语无伦次道:“夫人,是大小姐,是大小姐做的!大小姐在这里看见了这衣服,便趁奴婢给您奉茶的时候,动了这衣服。”
方谢氏脸色一寒,一挥袖子,将茶杯扫到了地上,摔得粉粹,茶水溅得织香满头满脸。
“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织香声泪俱下:“夫人,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您也该是了解奴婢的,奴婢怎么敢跟您撒谎啊!”
方谢氏闭上眼睛,似抑不住胸中的怒气,半晌,才道:“绘香,去将大小姐叫过来。”
没多久,绘香便将谢柔带了来。
谢柔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织香和满地的碎瓷,心中一跳,抬头又见了谢然似笑非笑的目光,勉强笑道:“祖母急唤孙女来是为何事?”
方谢氏道:“我派织香给吉宝送衣服,衣服上却被涂了药,织香说是你做的,你怎么解释。”
谢柔一惊,连忙道:“祖母,你怎么能相信一个贱婢说的话,她分明是胡乱攀咬!”
织香听谢柔这么说,胸腔里也起了怒气,悲愤道:“大小姐,亏奴婢还想维护着你。”
她扭头对方谢氏一拜:“这件事的确是大小姐做的,她找到奴婢,威胁奴婢,如果不帮她,就要跟您把我要过去,再好生折磨奴婢,大小姐说,奴婢并不是您身边第一人,您又那么宠爱大小姐,肯定会应允的。不仅如此,连奴婢的家人也要收到折磨。奴婢真是怕,才任由大小姐坐下这等错事,奴婢是帮凶,求老夫人责罚!”
织香每说一句,方谢氏的脸就寒上几分。
“好啊,柔儿,你都威胁到我身边的人身上了,下一步,是不是还要想着怎么控制我?”
谢柔上前扯住方谢氏衣袖:“祖母,你别听这个贱婢胡说,她肯定是跟谢然串通好了,做戏陷害我呢。”
方谢氏狠狠地将她的手甩开:“这件事情,我自然会查清楚,不会冤枉任何人。”
谢柔脸色也冷了下来:“祖母,你当真要如此?为了那个娼妇要处置我?”
方谢氏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一个闺秀该挂在嘴上的词?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谢柔慢慢向后退了几步,癫狂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方谢氏呵道:“在这发什么疯,赶紧给我回赏梅苑去。”
谢柔眼神一凛,速度快得惊人,一眨眼,就绕到了方谢氏后面,掐住了她的脖子,谢柔有筑者五层的修为,筑者四层的方谢氏和谢然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谢然一惊,下意识喊道:“大姐,你这是做什么,那是祖母啊!”
谢柔瞪向谢然:“祖母?你别假惺惺的了,要不是你,我还是风光的谢家小姐,在雷光寺,我就应该亲手杀了你!”
方谢氏又惊又怒,她绝对想不到谢柔竟然这么大胆:“你快给我住手!”
谢柔冷笑道:“既然你不站在我这边,也就不必站着了。”
谢然紧紧地攥着衣袖中的药粉,如果洒出去,会伤到被挟持的方谢氏,她虽然不是什么慈祥的长辈,好歹是原主的祖母,这种时候,谢然不得不为她考虑周全,但如果谢柔执意要伤害方谢氏,那这药粉便不得不用了。
谢柔吃了谢然好几次亏,不可能不长记性,她轻蔑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有木火双系灵根罢了,你离炼丹师还早得很哪,即便能炼出一些可笑的□□,如今也奈何不了我半分了!”
谢然轻轻地捏了一下雁回的胳膊,雁回一怔,马上反应过来。
谢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