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会做火鸡么?外国人过节的时候都吃火鸡的。”我比划着,“这么大的那种,会肚子里放上馅料,然后搁到火上烤。”
大叔歪着脑袋想了想,对我的提议产生了质疑,“我觉得虽然比较符合节日餐饮的特点,但是火鸡这种食物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我就不喜欢吃火鸡。还有火鸡是感恩节的食物吧?美国总统不是经常在感恩节当天赦免火鸡么?”
“火鸡在圣诞节也是可以吃的,因为是特色食物嘛!而且火鸡不是特别大么?足够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分享。”我耸了耸肩膀,“不过,我也确实不怎么爱吃火鸡。我已开始也没想加到圣诞菜单里,而比较有特色的奶油锔菜这一类不是特别大众的,而且成本很高。但如果只是家常菜的话,又没有什么节日特色。该不会最后每人送一份冰激凌吧?这也太敷衍了事了。所以我当时提议的时候,也没有特别好的想法。”
实话实说,所谓的圣诞套餐不过是我一瞬间的想法,根本没有具体规划。以前过圣诞的时候,从来都是作为享受的一方,根本不会操心这方面的问题。想起从前,我不由得陷入了有些痛苦的回忆,眉心也因为那些钻心的痛而皱了起来。
“禾智?禾智?”我听见大叔叫我的名字,把我拉出了回忆。
我抬起头,看见大叔正拼命地在我眼前晃着手,有些担忧地问我怎么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离回忆那个时候太遥远了。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什么,如果是炖牛肉怎么样?我记得以前和一位国外的朋友一起过节的时候吃过牛肉料理,也会吃土豆泥什么的。如果是圣诞菜单的话,红酒炖牛肉和土豆炖牛肉都是不错的选择,土豆炖牛肉虽然没什么过节的气氛,但是对于吃不惯红酒味道的人,土豆炖牛肉也不赖不是么?如果觉得节日气氛不够的话,那天把土豆要切成五边形——像星星一样,视觉效果也会很棒。”这个也曾经我是的最喜欢的圣诞菜肴,不过做这道菜的人要换成我了。
“这个的话,我倒是特别喜欢。”大叔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真要在和大叔说些什么的时候,我听见了微弱的敲门声,但是很快声音又消失了。
“是有人敲门么?”我不太确定,因为声音和树枝刮门发出的响声差不多。
大叔起身去查看:“不是很像,我觉得风的动静比这个还要再大一点。不过这么晚了,是不是哪个小朋友加班不准备回家了?”
大叔嘟嘟囔囔地走到门边,微微将门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一道黑影闯了进来。说是闯,倒不如说是倒更合适。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黑影已经趴在了地上,大叔站在门边让我过去帮忙。
“估计是饿坏了。”大叔和我把黑影抬到了并在一起的椅子上,让他平躺在上面。大叔测了测黑影的鼻息,立刻吩咐我去沏红糖水。
端着红糖水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大叔正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叫救护车。
我走过去把手里的红糖水递给大叔:“先想办法喂他喝了吧。看脸色就像您说的是饿了或者冻着了。还有,可以翻一下他的衣服兜,一般有心脏病的人都会随身带着药的。”
大叔依言拿小勺子喂他喝红糖水的时候,我揣着手站在一边观察着这位不速之客。虽然穿着朴素又老旧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和同颜色的牛仔裤,但是看上去干净整洁。鞋底带着外面已经变成污泥的落雪,湿乎乎地黏在鞋底,一部分已经慢慢融化,滴落在地上化成一小摊水渍。
随着一声呢喃,黑影终于慢慢苏醒,他茫然地坐起身结果大叔递去的红糖水,有些发懵地像是没搞清状况。
刚才大叔喂他喝红糖水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藏在黑色毛线帽下面的是张稚气未脱的孩子脸。他喝完手中的红糖水,把碗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对大叔说了谢谢。不过这句谢谢倒是把我和大叔着实吓了一跳,和那张看起来完全是小孩子的脸相比,黑衣人听起来浑厚的烟嗓完全就是个中年大叔。
黑衣人似乎习惯了我们这样的反应,对我们惊讶的表情也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嗓子说:“变声期的时候没有好好保护嗓子,所以现在听起来也是从洞窟里发出来的。”
听完这样的解释,我和大叔反倒因为刚才的大惊小怪不好意思起来。大叔像是在掩饰尴尬般地指着我们吃饭的桌子邀请黑衣人和我们一起吃饭。
“饿坏了吧?”大叔从后厨拿来快在和碗塞给黑衣人。
黑衣人有些羞涩地看了我们一眼,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说实话,我还是不太适应他这样沙哑粗狂的嗓音。
“菜不够吃啊。”我有些苦恼地盯着桌子。今天晚上来吃饭的人特别多,剩给我们两个的饭菜就已经算是勉强够吃,现在多加一双筷子,显然桌子上的菜已经不能填满三个人的胃了,更何况看对方刚才喝红糖水的速度,我更加断定眼前的这个人刚才绝对是饿晕了。看来最少要多加两个菜才行,我挽起袖子,围上了围裙。
“有什么想吃的么?”我看着眼前这位烟嗓娃娃脸问道。
对方显然因为我们需要特别准备而变得局促不安,慌忙摆着手:“不用这么麻烦,我吃白米饭就行。”
“那怎么可以,太怠慢客人了。”大叔反驳了对方的客气,“反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