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背对着舒沫在切土豆,因为最后一颗珠子已经找到,他此刻心情特别好,他还想着,等天气暖和些,他们可以把婚礼办了。
“然哥哥。”舒沫在背后喊他。
“嗯?”陆然应了声。
随后,舒沫左手轻轻握住他的胳膊,陆然便放下刀,回过身来,笑着问她,“什么事……”
随着话音落地,尖锐的水果刀猛地刺进他的下腹,剧痛在身体里爆开,脑海空白一瞬,他难以置信地垂下眼……
舒沫拿在右手里的水果刀插在他的腹部,殷红的血迅速涌了出来,染红了他身上米色的羊毛衫。
陆然额头青筋暴起,他动了动唇,“……沫沫?”
舒沫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陆然,我从来没有原谅过你!”
陆然蓦地瞪大黑眸。
舒沫残忍地抽出水果刀,血液随之飞溅了些落到她的手背上,温热的,却好似烈火般灼痛了她,眸中的冷漠飞快消融,舒沫怔怔看着手里染了血的尖刀,再抬眸看向陆然,他的羊毛衫已经红了一大片,地上也溅了有血,而他的脸色泛白,可想而知,那一刀有多么的痛……
“我……然哥哥我……”舒沫想要解释,可又无从说起,厨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刀在她手上,那刺伤他的人,只会是她!
陆然痛得皱紧了眉,光洁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他单手捂着伤口,向她伸出手,紧咬着牙关对她道:“沫沫,别怕,我没事,过来……”
看她害怕又无措的样子,陆然就知道,她被吓坏了,至于刚才那一刀,绝对不是她的本意。
“快过来,沫沫。”他硬撑着向她露出微笑。
舒沫眸中顷刻间蓄满泪水,她向他迈了一小步,可是眸光掠过手上染着的鲜血,她害怕地一松手,水果刀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是的……是我……是我刺伤你的……”眼泪落了下来,舒沫心痛地快要窒息,她惊惶地看着他,“对不起……然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
她双手抓着头发,不停地往后退。
陆然攥紧拳头,往前走了一小步,可他毕竟不是铁人,走动的时候牵扯到腹部的伤口,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停下来,大口喘着气,轻声道:“沫沫……听话……快过来……”
舒沫背靠着墙,凝望着温柔的他,指尖深深抠进手心里,痛意直钻进心底。
【是你伤害他的,舒沫,你想杀了陆然,他抛弃了你,你就应该报仇才对!】之前困扰她的那道阴冷的女声又跑出来困扰她。
“不!不是的!不是的!”舒沫大喊着,泪流成河。
她从来没想过伤害陆然,从来没有……
【刚刚你已经动手了!承认吧!你恨他!你希望他死!】
“你胡说!”舒沫望着虚幻的空气,歇斯底里地喊着,“我没有!我没有!”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陆然心知不妙,他咬牙,生生忍下剧痛,大步迈向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沫沫,看着我,别去听那些声音,你看着我!”
他衣服上的血迹刺痛了舒沫的眼,更刺痛了她的心,“然哥哥……我……对不起……”
“我知道,我不怪你……”陆然声音轻飘飘的,他已经快没力气支撑了。
舒沫颤颤地抬起手,此时的她就像惊弓之鸟,再多一点的惊吓也许就会压垮她,陆然不敢着急,在她的手心将要贴到他的脸颊时,舒沫又听见那个声音说——
【舒沫,如果你继续留在他身边,迟早有一天你会害死他的!】
舒沫一惊,如触电般缩回了手。
“不要……我不能……”她喃喃自语,“我不能害了他……”
陶姐听见厨房里的动静,还以为舒沫跟陆然吵架了,她跑出来看情况,结果一来看到满身是血的陆然,她吓得尖叫。
“陆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啊?!”
舒沫本就高度紧张,陶姐这一嗓子一喊出来,她更加不知所措。
陆然瞪眼陶姐,“你出去!”
“可是你这……”陶姐也是好心,总不能放任他流血不管吧?她看到地上的水果刀,而舒沫手上又沾满了血,很无措的样子,意识到某件事,陶姐顿时倒吸口气,眼珠子险些瞪出来,“舒沫你……”
陶姐眼里的震惊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舒沫猛地推开陆然。
“沫沫!”陆然趔趄地往后退。
陶姐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他才没有摔倒。
舒沫深深……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跑。
“沫沫!”陆然挣扎着要去追他,可他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陶姐担忧地说:“陆先生,先去医院吧,你流了太多血了,会有危险的啊!”
陆然连嘴唇都失去血色了,“去……拦住她……别让她跑出去了……”
比起自身,他更担忧舒沫,他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傻事。
“这都什么时候了啊……你别管舒沫了,她不会有事的……”事情总得分个轻重缓急吧,他这样有可能死人的啊!
陆然一声低喝,“我叫你去就去!”
陶姐无奈,她跺下脚,重重叹声气,只得听陆然的命令,去追舒沫。
经过客厅时,她又停下来,去打了个急救电话,叫救护车赶紧过来,否则,依陆然的性子,他一心着急舒沫,压根儿顾不上自己。
舒沫只穿了两件单薄的衣裳,一出来,寒冷铺天盖地而来,她一边跑,一边哭,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