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让自己不在意,可不知道是哪句话突然触动了她的心,眼泪便无端涌了上来。人心本来就是寡淡薄凉的,这是她从小便明白的道理。
夏天颤抖的抬眼看他,观察他的脸色,想要判断他此刻的心情好坏,可是他的表情太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喜怒无常的男人最可怕。
周子谅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后:“藏了什么东西?给周子瑜的礼物?”
“不是的。”夏天摇头:“是给你的礼物,只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你。等明天在周家的家宴上给你比较合适,这样他们也不会怀疑。”
听她这样解释,周子谅便不多说什么了。
“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周子瑜会来接我。我会提前出门,生日快乐。”
说完她就转身上楼去,将手里的袋子紧紧护着。硬是没让他看到分毫,将袋子放在桌上,夏天脱下外套,迅速洗了个澡。
周子谅独自坐在后院的藤椅上,望着满天繁星,他的目光有些飘忽,眸底有深深思量的光,低眉很冷淡。
忽而起风,凉意渐渐席卷全身,他垂下眼帘。
明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周先生,刚刚老爷子打过电话来。说让你明天带着童言小姐一起回去,把该推掉的工作都推掉,尽早回去。”佣人倒了一杯温水,放在藤椅旁的桌面上。
周子谅有些躁郁的解开了睡衣的第一颗扣子,拿起水杯喝水。杯中的水转瞬就只剩下一半,他捏紧了水杯,像紧紧捏着仇人的脖子,那一瞬间恨意在眼底倾泻。
啪的一声,水杯应声而裂,破碎的玻璃扎破了周子谅的手,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他面无表情,松开了手里破碎的水杯,伤口上还沾着玻璃渣。
“周先生……”佣人先是惊呼了一声,旋即又习以为常的转身回去拿药箱。
听见声响,夏栀急忙从厨房赶出来。
看见一地狼藉,以及周子谅受伤的手,顿时局促起来。
“周先生,你的手怎么了?”她惴惴不安:“不会是天天又惹你生气了吧?”
周子谅只沉默了一瞬,浑身暴怒的气息便收得干干净净。他淡漠了容颜,微笑看着夏栀:“没事,是我不小心打碎了水杯。她已经休息了,明天我和她要出去玩,您不用担心。”
夏栀悻悻点头,拿过扫帚打扫卫生。
可联想到某些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扫完碎玻璃,又重新抬头看着周子谅,问:“周先生,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我头两天听说天天已经退出娱乐圈了,天天说是你的意思。可是你们还没有结婚,我们一直吃你的,用你的,我这心里不踏实……”
周子谅笑眯眯的说:“阿姨,我既然和夏天在一起了。自然就是要对她好,你也知道那个圈子水太深,我怕她受伤,你放心,我会尽快重新为她安排工作。”
夏栀不安点头:“麻烦你了,事事都为天天考虑。”
周子谅在夏栀面前依旧是那一副温润,谦谦公子的模样:“应该的,您别跟我客气。”
夏栀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周子谅看了一眼受伤流血不止的手,缓缓将手放在下颚。重新仰头看向天空,皎洁的月光下,他眼角划过一滴冰凉的眼泪,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为什么会像这次一样刻意,这样不甘。联想到余林曾经跟他说的某些话,他越发清楚,除了一起下地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第二天夏天很早就醒了,天气依旧是干冷,空气里有稀薄的青草香。
她化了淡妆,衣服的风格也搭配得很恬静。让人一看便知道,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洁身自好而克制上进的好姑娘。
夏天来到和周子瑜越好的地方,他的车远远的停在那里。夏天一颗心又是喜又是悲,仿佛连任何情绪波动都不会再有了。
上车,周子瑜看着她微笑。
“笑什么?”回头便看见他微笑看着自己,夏天愣了一下。
“看得出来,为了跟我回去见家长,下了一番功夫。”他意有所指,其实是在说她的穿搭。
她弯着眼睛笑,心底里那份傻气全冒出来。
“当然,总不能让他们觉得,你喜欢的人是一个坏女孩。”她犹豫了瞬间,才开口说:“子瑜,你可不可以快点做手术……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莫名其妙,但是,如果可以尽快的话,就尽快做吧,可以吗?”
以他现在心脏的情况,如果知道真相。肯定是承受不住的,如果能够在一切被揭穿之前做手术,说不定……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还能承受得住。
再怎么伪装,也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那时他会知道,这个叫夏天的女孩子,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一个天底下最坏的女人。
“好。”他勾了勾嘴角,抬手去揉她的头发。“这是我一直想做的,只有确定了可以陪你走下去,我才能放心。”
很快就开车出发去老宅,其实现在他们一家人,周子瑜住在茶山,周子谅也有自己的公寓和别墅,很难能见面,也就只有周妈妈还住在老宅,每次家宴一家人才能聚在一起。
老宅的位置有些偏僻,迷宫一样的小巷,来来回回的穿梭。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但他在前面牵着她走,夏天就觉得安心了许多。
巷子里种了许多梧桐树,初冬将至,路面上满是金黄的梧桐叶,金灿灿的很是耀眼。
周家老宅是一栋单独的院落,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