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士通三点建议之下,风菱难得地拿起了酒杯,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而眼尖的苏士通明显看到了风菱握着酒盅的手暴露出了一道清晰的筋脉,膨胀地鼓动着。
随后,在风菱挥了挥手,没有给出答复的情况下,这场议题随着晚膳结束了。
众人心中忐忑地,带着各自思量地抽身离席而去,只有苏士通未走,他想等风菱的答复,不过迎来的却是风菱的反问:“你可知道,你提的这三点会让你不得善终。”
“属下知道。”
话音一落,只闻“呯”的一声,风菱摔落了酒杯,目露猩红道:“知道你还敢提!”
苏士通见状,忙从矮几旁走出,跪于风菱面前,匍匐在地,一字一句道:“主上,非如此不可,我军如今深入腹地,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为了让我军保留实力,在短时间之内不断增强,没有其他路可走,难道主上要看着几位将军身首异处,难道主上忘了血仇,难道主上要让闵室嘲笑雷泽家无人了吗?”
雷泽家被焚烧的火焰在苏士通三个难道下浮现在了风菱的眼前,但是,绝不能,绝不能因为报仇将自己变得如此丧心病狂,这可是滔天业障,不可泯灭的恶意。
复杂难平的思绪在风菱神海中翻滚,她最终摆了摆手:“好了!这事容后再议,你先下去吧。”
苏士通闻之,欲言又止,但见风菱不想再提,只好硬着头皮躬身退了出去,最终也没有将他提的三点给出确定的意见。
夜风习习,隆冬的寒意渐退,营帐外的松柏有了复苏的深绿,说来,自雷泽军离开僧伽罗国已经大半个月了,时节也深冬慢慢过度到初春。
风菱靠在一株松柏之下,提着酒壶,微醺的醉意让她突然想起了一首从雷泽军中听到的曲子,据说是雷泽言所写,名曰《返乡曲》,曲中大意描绘了雷泽言征战沙场的一身,可风菱自今不明白那曲中最后两句的含义。
她不明白雷泽言到底发自怎样的心境,作了这首曲子,不过其中的艰辛,最近倒是领悟了几分。
于是风菱不由哼唱起来,唱到一半便听到另一人的附和,顺着她唱着念了下去,道:“待归北田,只做亩羊…这是令兄作的歌。”
风菱见到附和之人,摇了摇酒壶,抬起了有些醉意的眼眸,眯着眼睛问道:“你来讨酒喝?”
来人笑了笑,就风菱一旁席地而坐,接过酒壶,晃了晃:“明明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你是为了麻痹他人,还是在麻痹自己?”
说着,他将风菱的空酒壶放到了地上,又拿出了一壶盛满了曲生的新壶,递给了风菱,补充道:“我通常是不赞成你喝多的,但是偶尔醉个一次,也无伤大雅。”
风菱闻之接过了他手中的酒壶,盯着这张长得很帝俊十分相似的脸,这人是太一,每次她烦心之时,总能恰到好处地在一旁说风凉话,一针见血,让风菱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你倒来得正巧,不是讨酒喝来的,是灌我酒来的。”
太一笑而不答,往树干上一靠,悠闲地品着北部荒山上的月色,竟别有一番风情。
树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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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扫到太一精雕的轮廓之上,格外分明,看着他,风菱有些羡慕,这军营之中就属太一最为清闲,就连那赢弱的易白芷都每日忙不迭地未士兵送养包扎伤口,而他呢?从头到尾就好像一位看官。
这也难怪军营里总出现一些微妙的谣言,说太一就是都督阁下的面首,可是太一对此充耳不闻,仿佛隔开了世间的一切喧嚣一般,恬静散漫。
而往往真正大智者,才能做到他的这般冷静,于是风菱不由问到:“不过正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太一闻之,将头稍稍离开了一点树干,转过头来,宛如一尊很好的雕像,又是一个绝佳的聆听者,他挑了挑眉,不做言语。
这样的举止已经摆明了让风菱且问无妨的态度,风菱见状也不磨叽,只不过她并没有提出今晚晚膳时讨论的议题,换而言之问到:“凡成仙者必经雷劫,业障越多雷劫越凶,以洗刷业障,但成仙之后,就不必再经受雷劫之苦,那时造的业障该怎么算?”
太一对于风菱的问题有一丝诧异,没有回答,反问道:“我一个合境期的修士,你觉得我应该知道成仙之后的事?”
经太一一问,风菱顿了顿,对了,他说的对,自己一个地仙都琢磨不透的问题,问他这样未成仙的凡人作甚?这一想,风菱才意识到,她虽然断绝了他是帝俊的可能性,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他当作帝俊。
风菱对此有些尴尬,低声道:“不知为何,总觉得你应当晓得一些。”
望着风菱略显失望的神情,太一的眼眸中滑过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只见风菱打开了太一送来的酒壶,喝起了闷酒,她不会怀疑这人给她吃的东西中是否有下毒,毕竟他还时不时给她送理疗心痛之症的汤药,要是真想毒死她,他有的是时机,他不过是在潜移默化地攻心罢了。
太一盯着风菱喝下的酒,又将头移靠在了树干上,少有认真地道:“你可知仙者亦三念,善念、恶念、执念,你指的业障不过数量,那是凡人所想,也便是雷劫所因,而成仙之后,只论质量,便无有雷劫,斩三念方有进益,真正因果不沾、轮回不入的圣人,是没有三念的。”
风菱放下了酒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