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他一心为女儿好的心都给否定了罢?撇开他仰慕萱儿之事不谈,他相信他与自己一样,一心为萱儿好一心想萱儿幸福的心绝对是真的!

陆中显沉默了好半晌,才有些讪讪的道:“是我一时气急之下失言了,我向你赔不是总成了罢?那依你说,我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难道直接去与姓赵的把话挑明了不成,万一他否定了呢,再不然只是五姑娘单方面有那个意思,我们都误会他了呢,毕竟五姑娘与他送东西他不好明着拒绝,禀了长辈又怕五姑娘被罚,五姑娘可还在孝期内,也怕长辈们迁怒他,可不就只有这样混着,横竖等他与萱儿定了亲以后,五姑娘自然也就死心了?他可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要下场了,若我们现在把事情挑明,他若真有那个心也还罢了,若是没有,却因这件事影响了他的心绪,到时候没能考好,老夫人与萱儿还不得怨死我啊?”

凌孟祈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沉吟道:“在他下场之前,是万万不能把事情挑明的,不管怎么说,这是攸关他前程的大事,在这样的大事面前,其他的事情都得靠后,所以我想着,要不等他考完之后放榜之前,显叔将他请到家里来,当面与他说已择了放榜前的一个好日子,与他和萱妹妹定亲,若是他一口便答应了,那便说明他心里没有鬼,是我们误会他了,若是他没有答应,那便足以说明问题了,未知显叔意下如何?”

陆中显仔细一想,这倒的确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遂点头道:“那我就听你的,等他考完之后再请他上门,如此便既不会影响他的前程,也能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了……”

话没说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方才可说了你从没对萱儿死过心的,难道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吗?现如今他们还没正式定亲,你至少还有一丝丝的希望,等到他们正式定亲以后,你可就连这一丝丝的希望也没有了,你……难道就甘心?”

凌孟祈闻言,不由苦笑起来:“我自然不甘心,所以我在赌,赌若赵世兄真有那个心,我的机会便来了,萱妹妹总不至于他都变了心,还非他不可;反之,若他没有那个心,也不失为好事一件,至少我知道他是值得萱妹妹托付终身的人,我输得口服心服,也可以放心了,总要知道萱妹妹跟了赵世兄是真能得到幸福,是真能过好日子,我才能彻底放手,彻底死心不是?”

说得陆中显禁不住暗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待女儿的心也真,偏女儿却不能跟了他,实在是造化弄人啊!

念头闪过,又听得凌孟祈道:“这事儿要不要告诉萱妹妹一声,还得显叔拿个主意,早些告诉她,她也好早些做好心理准备,不然事到临头了再知道,我怕她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可万一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她岂非白生气白伤心了?”

陆中显忙回过神来,沉吟道:“萱儿瞧着虽生得单柔,但其实自来便极有主见,我还是提前告诉她得了,不然赵彦杰与五姑娘之间的事你既能知道,其他人自然也有可能知道,万一她不慎通过别人的嘴知道了,岂非越发生气与伤心?而且这到底是攸关她终身幸福的大事,终究还得她自己做决定。”

经历过了那么多事,凌孟祈如何还能不知道陆明萱多有主见,便只是道:“但凭显叔做主,如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显叔只管吩咐。”

陆中显道:“若真有你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自然不会与你客气。好了,你难得来,我们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喝酒喝酒,可别辜负了你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好酒才是。”

只是话虽如此,到底没了多少兴致,随后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凌孟祈察言观色,不多一会儿便提出了告辞,陆中显一直将他送出大门外,看着他扳鞍上马,扬鞭走远了以后,才折了回去。

本想明日再告诉陆明萱赵彦杰与陆明欣之间的事,好歹也让女儿开开心心的过完元宵的,但想起明日自己就该按时上下衙了,如今又在正月里,同僚间的应酬也多,只怕接下来半个月里自己没多少时间在家,倒不如今日就与女儿把话明说了的好,遂回房换了件衣裳,去了陆明萱屋里。

陆明萱自经丹青之口知道凌孟祈登了自家的门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的,虽然她表面看起来一直都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一连糊了好几盏灯,但丹青近身服侍了她这几年,又岂有不了解她的,只看她糊灯时无数次被用来做灯架的小竹条戳了手,便知道她心里早乱成了一团麻,不由暗自叹气,姑娘这般为难自己,真是何苦呢?

眼见陆明萱葱白如玉的手上又多了一个红点,丹青到底看不下去了,正要劝陆明萱歇歇再糊,就听得门口方向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声。

丹青忙循声往去,就见一身鸦青色纻丝直裰的陆中显正依帘而立,她忙屈膝福了下去:“老爷。”

陆明萱抬起头来,见是陆中显来了,忙起身迎上前也屈膝福了下去:“爹爹来了。”闻得陆中显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气,又道,“爹爹吃了酒怎么不回屋歇着去,有什么话等歇息起来后,叫了我去吩咐便是,这样顶风冒雪的过来,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陆中显摆手道:“我没喝多少,不碍的。”

待丹青去与他沏了茶来,打发了丹青后,方有些迟疑的道:“方才孟祈来过了……”便近乎原封不动把方才与凌孟祈说的话学了一遍,末了道:“如今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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