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明萱与陆明芙去与陆老夫人请安时,便有意留到了最后。
陆明萱因趁机与陆老夫人说了自己想将伴香伴琴放出去配人之事,“……两位姐姐都比我年长,待将来我……出门子时,她们都十八九岁了,不说已误了一个女儿家最好的年纪,却也不易再找到如意郎君了,凌大哥那边……也未必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想着,倒不如趁现在便放了她们出去配人,她们服侍我一场,我便赏她们一份妆奁,让她们风风光光的出嫁,也算是不辜负我们之间这几年的主仆情分,未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陆老夫人一开始并没有听出陆明萱的言外之意,只当她是真不想耽误了伴香与伴琴两个,正欲说府里的丫鬟依例都得满了二十才放出去,就算再过两三年,二人也还不到放出去的年纪,何来耽误她们之说?
忽然就想到,伴香与伴琴虽说是萱丫头跟前儿的一等大丫鬟,但貌似萱丫头自来便更倚重丹青,对二人只是面子情儿,照理伴香与伴琴当日是她亲自挑选的,都是一等一会服侍人的,偏萱丫头就是不喜欢,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不过萱丫头既不喜欢,只能说明是两个丫头不够好,既是如此,便提前放了出去又何妨,再另挑年龄相当也更伶俐的与她使唤也就是了。
陆老夫人因点头道:“你既念在主仆一场,不想耽误了她们,那便放了她们出去便是,除了你赏的妆奁,我再另各赏二十两银子,回头我便让双喜将银子送过去,让她们就不必过来谢恩了。”
陆明萱应了,又说起桑嬷嬷与段嬷嬷,“还有一件事,我和姐姐想向老夫人正式讨了桑嬷嬷和段嬷嬷去,两位嬷嬷都是一等一能干的,我和姐姐若能得她们襄助,将来必定省力省心的多,还求老夫人能割爱。”
陆老夫人闻言,笑道:“她两个本就是我为你们姐妹准备的,不然也不会任她们在你们屋里一服侍就是几年了,今日你们不与我提及此事,我得了空儿也要与你们提的,原本依例府里姑娘们的身边该四个嬷嬷的,只当初……”
顿了顿,“也罢了,芙丫头夫家虽是盛国公府的,毕竟只是旁支,孟祈那孩子家里就更用不上几个人了,你们若是带去的人太多,反而不好,只到时候各陪四个丫头,再两个妈妈也就是了,芙丫头仍带桑嬷嬷与吴妈妈过去,萱丫头呢就带段嬷嬷与杭妈妈过去,她们几个虽及不上你们张嬷嬷,也算是有几分本事了,我明儿也会让张嬷嬷去敲打她们,让她们将来断不敢倚老卖老的。”
陆明萱与陆明芙对视一眼,双双屈膝向陆老夫人道了谢,陆老夫人便问起陆明芙来:“你屋里落梅与落霞你是个什么意思,是跟你妹妹一样,将她们放出去配人呢,还是带过去?”
陆明芙微红着脸恭声应道:“回老夫人,她们两个与我年纪差不多,而且我也使惯了她们,自是要带过去的,只不知她们的身价银子是多少,明儿我好让我爹爹送来。”
陆老夫人嗔道:“自家祖孙,说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话,你虽不是我亲孙女儿,也在我跟前儿养了这么几年,难道我赏你几个丫头都舍不得了?回头我便让人将她们两个,连同桑嬷嬷和吴妈妈的身契都给你送去,萱丫头也是一样。”
看一眼张嬷嬷,“你记得提醒我别忘记了,我如今的记性可是越来越平常了。”
张嬷嬷笑着应了:“您老放心,我一定记得提醒您。”
陆老夫人便又问陆明芙道:“除了她们四个,你还打算带哪两个丫头过去?你家里打小儿服侍的丫头要不要带过去?我好让人一并将身其契送过去。”
“家里打小儿服侍我的丫头如今正服侍着我们太太,而且听说也已许了人了,我便不带她过去了。”陆明芙道,“少不得只能腆着脸,再向老夫人讨了露儿和晨儿两个去。”
露儿与晨儿是陆明芙屋里两个二等丫鬟,只陆老夫人哪里记得这些,能记得落梅与落霞两个也算是看陆明萱的面子了,一口便应了:“那就她们两个罢。”
陆老夫人说完,叫了一声“双喜”,双喜便自外间走了进来,屈膝道:“老夫人有何吩咐?”
“你去把我镜台下那个龙凤呈祥的匣子拿来。”陆老夫人吩咐完双喜,转向陆明芙道:“方才我已说了,你虽不是我亲孙女儿,也在我跟前儿养了这么几年,如今你要出嫁了,我多少也要与你添点妆才是,也算是圆了我们这段祖孙之情。”
陆明芙忙道:“老夫人待我恩重如山,今日又赏了人与我,便是亲孙女儿也不过如此了,如何还敢再要老夫人的东西?”
陆老夫人嗔道:“长者赐不敢辞,给你你便拿着,若再推辞,就是没拿我当祖母,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陆明芙只得满脸受之有愧的应了,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将陆老夫人当亲祖母般孝顺,方能报答她老人家的大恩一二。
很快双喜便捧着个一尺见方,刻龙凤呈祥图样的匣子出来了,张嬷嬷忙接过打开,陆老夫人便先指着里面一套红宝石的头面道:“这是我年轻时戴过的,样式虽有些陈了,这上面的红宝石却是极好的,你拿去后若是喜欢呢,便将就着戴戴,若是不喜欢了,便拿去银楼重新打过。”
又指着一对老坑玻璃种的翡翠头面道:“这也是我年轻时戴过的,只翡翠易碎,倒是不好再重新打了,还是那句话,你喜欢呢就将就着戴戴,若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