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二姐姐不高兴却是有眼睛的人一眼就能看到的,说来她也是国公爷的女儿,与大姐姐一般金奴银婢伺候着长大的,国公爷却任由大夫人这般作践她,生了她却不管她的死活,当初还不如不生呢!”

这话实在不该陆明芙说,陆中显因忙低斥道:“芙儿怎么说话呢,国公爷是你的长辈,长辈的是非也是你能说的?”

陆明萱忙打圆场:“爹爹,其实也不怪姐姐,是今日我们见了二姐姐,觉得她实在可怜罢了,一时有感而发罢了。”便将陆明丽的现状大略说了一遍,末了叹道:“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姐姐还与我感叹,二姐姐这过门才三个多月呢,日子已过了这样,以后还有漫长的几十年,可要怎么过!”

陆明丽的亲事定下时,陆中显还在国公府帮忙,自然也知道一二,当初他便觉得有些不妥,他可不是陆中冕那样的人,觉得自己的妻子就该善待自己的妾室和庶出子女,若真这样,怎么不见陆老夫人待陆中景一视同仁?

如今见自己的猜测果然得到了印证,陆中显也不免叹气:“大夫人这事儿做得的确有些过分了,可国公爷就算现下知道,也于事无补了,总不能让二姑奶奶和离大归罢,那国公府百年的体面名声还要是不要了……”

一语未了,陆明芙已冷笑道:“难道在爹爹心目中,家族的体面名声比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还重要不成?难道将来颜家待我不好了,爹爹也不理会我的死活不成?”

陆中显一脸的莫名其妙,愠怒道:“我几时说过家族的体面名声比你后半辈子的幸福重要,又几时说过将来不管你的死活了?我不过是站在国公爷的立场来说罢了,我又不是高贵人物,我家也不过只是定国公府的旁支,谁会在乎我们家的体面名声,家族的体面名声又关我什么事儿?”

陆明萱虽不知道陆明芙的反应若是放到后世,只用一个词“婚前恐惧症”便能很生活很形象的概括了,所以她才会逮谁跟谁急,不过方才在车上时,已听她亲口承认过自己是在害怕了,是故陆明萱忙又打圆场:“爹爹别生气,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被二姐姐的遭遇吓住了,怕将来自己也落得那样的下场罢了,等过几日自然也就好了。”

陆中显这才明白过来今日大女儿为何会这般反常,他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道:“芙儿你别怕,若将来颜十九郎他真敢负你,看爹爹腿不打折了他的,若颜亲家太太敢待你不好,爹爹便立时将你接回来,我虽无能,一辈子养个女儿还是做得到的,你两个弟弟将来也绝不敢慢待了你的!”

又向陆明萱道:“萱儿你也是一样,爹爹就算养你们一辈子又何妨?”

陆明芙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抽抽噎噎道:“爹爹,我不是有意冲您发脾气的,方才在车上妹妹劝过我之后,我心里其实已经平静多了,也不知道方才到底抽的是哪门子的疯,您别与我一般见识,您有多疼我,别人不知道,我自己难道还能不知道不成?”

陆明萱也忍不住泪盈于睫,忽然觉得自己重活这一世,最幸运的事哪里是遇上了凌孟祈,最幸运的事分明就是能再得陆中显为父!

陆明芙得了妹妹的安慰和父亲的保证,婚前恐惧症总算好了大半,自翌日起,又开始试了改改了试自己的嫁衣来。

只苦了颜十九郎与凌孟祈,连襟二人次日有志一同的来岳家拜年,本以为岳父就算不至于倒履相迎,当然他们也不敢让长辈亲自来迎,但岳父的笑脸与好酒好菜应当是少不了的,指不定还能找机会见见各自的心上人,偷偷儿摸个小手什么的呢。

却没想到,陆中显从头至尾都冷着一张脸,就跟谁借了他八百两银子不还了似的,喝酒时更是仗着老泰山的身份,自己每喝一杯,便要让二人喝三杯,直喝得二人脸红脖子粗,话都抖不利索了。

陆中显这才黑着脸看向颜十九郎道:“我女儿不日就要嫁给你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将来若是敢负她,不与她一条心,我一定先打折了你的腿,再立时将她接回来,不管是再嫁还是就养在家里一辈子,也好过在你家白受委屈!”

颜十九郎虽喝得迷迷糊糊的,到底不傻,一听得岳父这话不对,立时便明白过来今日岳父为何会这般“厚爱”他了,忙撑着站起来,大着舌头保证道:“请岳父放、放心,小、小婿一定会与芙妹妹一条、条心,绝、绝不会负她的!”

见陆中显仍面色不善,忙又补充道:“若有违此誓,就叫我、叫我、叫我一辈子考不上进士!”

让颜十九郎一个做举人,离进士只得一步之遥的人发‘一辈子考不上进士’这样的毒誓,其杀伤力程度无疑与诅咒人家全家死光光不相上下了。

陆中显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让颜十九郎坐:“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你不必发这样的毒誓,大凡天下做父母的,就没有一个不盼着自己儿女好的,等将来你做了父亲之后,自然也就明白我的心情了。”

颜十九郎方才一时脑热发了那样的毒誓,话一出口便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由满心的后悔,自己哪怕发个其他的毒誓也好啊,但转念一想,只要自己将来不负芙妹妹,自然不怕这毒誓应验,也就释然了,向陆中显道:“岳父一片爱女之心,小婿感佩五内,小婿敬岳父一杯。”

翁婿两个便各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凌孟祈在一旁看在眼里,好笑


状态提示:第六回 长大--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