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京城身为全大周第一等繁华之地,哪日不出现几个打探亲人下落的外地人,这名男子只是这众多外地人中极寻常极普通的一员而已,照理引不起人们太多注意的。
关键是男子手里那副画像上的女子,实在是美得让人找不到词来形容,让所有瞧过的人,不论是男是女,都大受震惊,忍不住就与同伴甚至是周围不认识的人议论起来。
“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人美成这样?便是瑶池仙女下凡,怕也不过如此了罢?”
“我活了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不对,不是没见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世上会有这么漂亮的人!”
“……我原以为嫣红阁的香浮姑娘已经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如今方知道,连给这画像上的人提鞋也不配!”
“……只怕宫里的娘娘们也没有这么漂亮罢?不过贵妃娘娘不是说美得跟仙女儿似的,所以才能让皇上专宠这么多年吗,也不知画像的人和贵妃娘娘比起来,谁更美?”
众说纷纭的议论得多了,便有人在赞美艳羡之余,向手拿画像的男子提出质疑了:“你说画像上的人是你的妻子,可我说句不中听的,只看你这身穿着打扮,便可知你不是富贵人家出身,这么漂亮的女子,便是宫里娘娘都做得,怎么可能嫁给你这样一个穷酸?你怕是在青天白日的痴人说梦罢!”
立刻有人酸溜溜的附和:“就是,这样的美人儿,生来就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享尽荣华富贵的,怎么可能是你的妻子?旁的不说,只看美人儿的衣着打扮,随随便便一样首饰,便不是你买得起的,你别是机缘巧合从哪里捡来了这副画像,便发了癔症,胡说八道起来了罢?”
男子闻言,自然要为自己辩白,只差辩得脸红脖子粗:“我说的都是真的,画像上的人真是我的妻子,不然怎么谁都没得到这画像,偏我就得了?她真是我的妻子,只不过十九年前与我们走失了,她走失时,虽与我才成亲两年多,可我们感情向来很好,当然蒙上天垂怜赐给了我这样一个妻子,我又怎么可能与她感情不好,那也未免太不惜福了!所以她走失以后,我才会不怕丢人,拿了她的画像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细细打听,如今京城已是最后一个我没打听过的地方了,若再打听不到她的下落,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活下去了!”
说着红了眼圈,一脸的苦相,声音也带上了哭腔:“若哪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曾见过我妻子的,求大家伙儿千万告诉我,助我们夫妻早日团聚,我们夫妻一定永世不忘大家伙儿的大恩大德,后半辈子一定全力以报。”
众人听他说得可怜,不免都动了恻隐之心,纷纷与同伴和周边的人说道:“听他这么说来,画像上的人应当真是他的妻子了,只是我却没见过这人,你们见过吗?若是见过,就告诉他罢,横竖只是举手之劳,却可以助他夫妻团聚,也算是行善积福的好事。”
方才那几个说酸话的人却不依了,嚷嚷道:“什么行善积福,你们就知道这人不是骗子,难道骗子头上还要写着‘骗子’二字让大家都清清楚楚的瞧见不成?我们还是那句话,这美人儿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主子奶奶,岂是这样一个穷酸娶得起的,别是他侥幸得了人家的画像,故意在造谣败坏人家的名声,想谋取什么好处罢?”
说得男子大急,这回是真哭出来了:“我怎么可能拿自己妻子的名誉来开玩笑,若不是实在记挂她,想着不管她是生是死,我都要打听到她的下落,与她团聚,我又怎么可能拿了她的画像来让你们这么多人看!至于说画像上的她穿着打扮都不俗,不是我能买得起的,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了,这副画像是她当年还没走失前我亲自替她画的,那时候我家里家道还没中落,我的爵位也还在,我当时身为堂堂广平侯,难道连几样好衣裳好首饰都替妻子置办不起了?”
这话说得人群再次轰动起来:“广平侯?这个男人说他曾经做过侯爷?那有这样漂亮的妻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广平侯?我怎么没听说过大周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位侯爷了?别是瞎充字号的罢?”
“咝……,好像二十几年前,先帝爷是曾封过这么一位侯爷,好像是为了嘉奖当年的首辅凌大人的功绩,瞧这人的年纪,自然不可能是凌相,难道竟是凌相的后人不成?”
就有人问男子:“你不会就是先帝爷时的首辅大人凌大人的儿子罢?凌大人当年可真是功勋彪炳,我听人说,至今凌大人的画像都还挂在奉先殿的名臣阁呢,本朝开国以来,也只有凌大人与另一位申大人是由文臣破例封了爵位的,原来阁下竟是凌大人的儿子,真是失敬,失敬!”
男子不必说正是凌思齐了,闻得对方的话,他立时满脸的羞愧,赧颜道:“凌大人的确是家父,只是在下过去十九年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