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为此自己不但折了个嫡亲侄儿进去,还累得自己哥哥的掌印都督大印丢了,以后再要拿回来不亚于登天,而将来他们的大业离了什么都可以,万万不能离了兵权,徐皇后便要呕血三升,陆明凤自然就是现成的出气筒了。
徐皇后既称了病,陆明凤作为儿媳妇,自然要随时侍疾于床前,一旦有个什么事儿,婆媳两个也好有商有量的。
原本这样的安排无疑是现下最好的安排,但现在坏处也体现出来了,徐皇后要骂起陆明凤来,也比以前便宜了不知道多少倍。
陆明凤也万万没想到,前脚才曝出了罗贵妃琵琶另抱与人淫奔这样的丑事,皇上竟后脚便封了宁王做太子,皇上这已经不是偏心,而是根本一颗心早全放在了罗贵妃母子身上,后宫其他妃嫔连同其他儿女在他眼里竟形同摆设,——也就不怪他们要惨败了,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实力便不均等,就好比鸡蛋与石头,鸡蛋又怎么可能碰得过石头呢?!
徐皇后还在尖叫着:“一个水性杨花的二手货,慕容高巩瞎了眼当宝也就罢了,文武百官和天下万民也都瞎了眼吗,这样一个贱货,她生的贱种如何配做东宫太子,一国储君,文武百官竟也由着慕容高巩为所欲为……我们的人都是死的吗,就算哥哥一时不在,他们也该反对到底才是,理由都是现成的,本宫就不信他们誓死反对,众目睽睽之下,慕容高巩还能一意孤行!”
陆明凤也有些纳罕他们的人为何没有反对,就算他们的反对改变不了皇上的心意,至少也不能让事情这般顺利才是。
不过想起这阵子有关他们的负面舆论,她因蹙眉道:“那件事毕竟只是传闻,我们的人如何好摆到台面上说的?关键还死无对证了……当初臣媳便不赞同杀了那凌思齐灭口的,如今若那凌思齐还活着,我们也就不会这般被动,罗氏也别想轻易就撇清了……”
话没说完,已被徐皇后怒声打断:“你说得倒是轻巧,当时锦衣卫的人只差没将京城翻过来了,中秋那日凌思齐能忽然出现在西华门外,已是你大舅舅倾尽了全力的结果,我们若不当众灭他的口,他立时便要落到锦衣卫手里,他若落到锦衣卫手里,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儿的待在这里,说这些可笑的废话?”
说得陆明凤一时没了话,她当初是不赞同杀凌思齐灭口,而是觉得该如同皇上对待齐长枫一般,留着后者时刻提醒世人,罗贵妃在成为皇上的贵妃以前便已嫁人生子,乃是抛夫弃子才有了今日的传言绝非空穴来风。
可就像徐皇后说的,这事儿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于登天,若他们执意留着凌思齐,现在的结果便极有可能是他们所有人都已身陷囹圄,再无翻身之日,比现在的结果更糟糕了!
陆明凤只得低声认错:“都是臣媳一时思虑不周,还请母后别生气,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呢,您是我们大家伙儿的主心骨,可万万不能气坏了身子,不然可叫我们大家伙儿怎么样呢?”
自己的计谋既然没能成功,陆明凤也没了再和徐皇后叫板的底气,自然是姿态能放多低便放多低。
徐皇后闻言,冷笑一声待要再说,高嬷嬷一接到宁王被立为太子便打发出去打听具体详情的人回来了,给徐皇后行过礼后,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得徐皇后大是光火,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快说,谁把你的嘴巴缝起来了不成,半天张不了口,再不说,仔细本宫真叫人取针线来缝你的嘴了!”
唬得那人不敢再犹豫,忙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奴才打听到了,是鸿胪寺的杜大人,最先当众奏请立宁王为太子的,昌国公等人立刻站了出来附议,还有……”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陆明凤,“还有定国公也站了出来附议,再就是光禄寺的李大人,满朝文武除了兵部的余大人督察院的范大人吏部的付大人等十来个人,都站了出来附议……唉哟……”
一语未了,脸上已“啪”的着了徐皇后一掌,随即又被一脚踹在心口上,摔了个倒仰,却连去捂一下脸都不敢,忙忙便翻身跪好,捣蒜般磕起头来:“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
只敢在心里替自己叫屈,他就知道说了会是这么个下场,所以才犹豫再四,是皇后娘娘定要他说的,如今他说了,如何又要打他?
“好,好,好得很!”徐皇后已怒极反笑的尖叫起来:“本宫与哥哥终日打鹰的人,到头来竟反被鹰啄了眼,栽在了鹰的手里,真是好得很!慕容高巩,算你狠,杜培云李立可,你们两个叛徒,他日本宫母子大业得成,本宫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尽诛九族,方能一消本宫心头之恨!”
至此总算明白过来,之前皇上派了施统领领着人疯狗一般到处抓他们兄妹的把柄,又夺了哥哥掌印都督的大印令他在家闭门思过,逼得自己不得不暂且称病以避锋芒不过只是幌子。
皇上真正的杀手锏在这里,直接釜底抽薪让他们的人叛变,让他们的人最先奏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