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孟祈当日虽与端王说的是来庄子上接陆明萱回去,却一住下便不走了,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回去的意思,只日日守着陆明萱与孩子,不管是服侍陆明萱吃喝盥洗,还是给孩子把屎把尿洗澡,他都亲历不为,不假他人之手。

当然一开始他免不了有些生疏,他毕竟不是惯于服侍人的人,尤其孩子还那么小那么软,似是碰一下就会给碰坏了一般,让他根本连抱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后还是在陆明萱和奶娘的帮助与指引下,他才渐渐找到了诀窍,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除了给孩子喂奶以外,奶娘完全成了摆设。

——好像惟有这样,才能稍稍化解一点他对陆明萱和孩子的亏欠与愧疚一般。

陆明萱看在眼里,几分酸楚几分柔情,趁孩子睡着时,拉了他的手笑道:“你再把服侍我和孩子的事全包在自己身上,丹青丹碧她们几个又要找我抱怨闲得浑身长毛了,你也得给她们留点事儿做不是?况我也怕你累着了。”

凌孟祈反握了她的手,笑着柔声道:“这点小事哪里就能累着我了,你别担心。至于丹青丹碧几个,既然我让她们白领着月钱什么都不做她们反而不高兴,那我待会儿便与她们说,让她们帮庄户们干活儿去,想来她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明知道丹青丹碧不是那个意思。”陆明萱嗔道,“也明知道我真正想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对我和孩子的愧疚难道竟还未淡去不成?我早说了,当日的事又不怪你,你何必非要将所有责任都揽到你身上?再说,你这样日日陪着我们母子,不回京去,真的没有关系吗?”

凌孟祈道:“此番我已够出风头了,见好就收才是最明智的,若再一味的继续出风头,碍了旁人的眼也还罢了,若碍了端王,不,如今咱们该称皇上了,若再碍了皇上的眼,可就不好了,‘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历史上难道还少了吗?”

最重要的是,经过了那日与陆明萱母子只差一点便会天人永隔之事,他对旁的一切都看淡了,如果失去了他们母子,他就算拥有了全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寸步不离的守着着自己的妻儿,每一天,每一年!

陆明萱闻言,点头道:“你顾虑得不无道理,只是皇上那里,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对你生出不满来,将来lùn_gōng行赏时,将你的功劳大打折扣?”

“大打折扣就大打折扣罢。”凌孟祈毫不在意,“以前我一心往上爬,主要是为了自保和保护你,也是为了成全自己的野心,当着你的面儿,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这世上但凡有点志气有点本事的男人,又有几个是没有野心的?我也不能例外。可如今已没谁能威胁到我们的身家性命,我们也再不必像以前那样日日都活在提心吊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遭遇灭顶之灾了,那皇上会如何封赏我,又有什么关系?事实上,我都有辞官的打算了,只是我先前处的位置你也知道,明里暗里早不知结了多少仇家,要辞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少不得还要你跟着我再吃几年的苦了!”

打从八岁认识凌孟祈至今,已将近十年,陆明萱岂能不知道他的抱负他的野心,但如今他却为了他们母子,对即将到手的滔天权势毫不恋栈,她又岂能不感动?

只是眼下说什么都是多余,陆明萱索性不说了,只强压下满心的感动,偏头以轻快的语气道:“有夫有子金奴银婢出门还人人捧着,这样的日子都算吃苦了,那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样的日子才算甜了,要不夫君你与我说说,也好让我憧憬一下未来,先望梅止渴?”

凌孟祈被她俏皮的样子弄得心下大悸,忍不住一把将她揉进了怀里:“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顿了顿,声音渐渐低哑起来,“只可惜我如今也只能望梅止渴,不然就更讨人喜欢了。”

陆明萱随他的视线往下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一个不经意的捧夹,胸前较之往日,呈现出了颇惊人的弧度,从中衣的领口看进去,正好尽收眼底,也就难怪他说着话说着话,就忽然直了眼了。

“色胚!”她忙推开他要去遮掩,被他一把拉开了手,低声道:“别遮,我爱看!”

陆明萱越发红了脸,“有什么好看的,奶妈子似的,我可发愁以后穿衣裳该怎么办了。”

说到奶妈子,情绪忽然低落下来,“我听姐姐说,咱们这样人家,虽不至于自己奶孩子,前头几日总要让孩子吃亲娘的奶,既是为了让孩子和亲娘亲,对孩子和亲娘双方的身体也都好。只可惜我……长大倒是长大了,竟一点儿也没有,真正是中看不中用,只能委屈宝宝儿了。”

凌孟祈觉得亏欠了孩子,她心里何尝不是一样?

只是怀孕期间她便没能养好身子,反而大半时候都处于担惊受怕中,临到生产了,更是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一度令他们母子俱是命悬一线,她能保住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已属万幸,哪还能奢望别的?

陆明萱说着,忍不住低头去看正在床上安睡着的孩子,几日下来,孩子的眉眼越发长开了,也越发好看了,只是因为出生时实在凶险,瞧着比别的孩子瘦弱了一些。

凌孟祈闻言,心里的旖念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也顺着陆明萱的视线去看孩子:“没事儿,吃奶娘的奶也是一样的,咱们的孩子是个懂事的,定不会怪你。都怪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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