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萱笑道:“我也很惦记你们,所以特地过来瞧瞧你们,对了,怎么店里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哪里去了?”她第一次让陆中显带信出来给黄妈妈时,便写明了让他们某段时间去城东的静安寺胡同寻一对姓迟的父子,必须寻到为止,只因这对父子父亲是打首饰的行家老手,儿子则颇有经商的天赋,她的积芳阁若能将这对父子揽至麾下,虽不敢说一日千里日进斗金,想要尽快站稳脚跟并发扬光大却是不难的。
陆中显第二次替黄妈妈带话给陆明萱时,她便已知道这对姓迟的父子已进了积芳阁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至于陆明萱缘何会知道迟氏父子,说来还是拜陆明珠所赐。
前世她与陆明珠“要好”以后,十日里倒有八日是待在一起的,很多事自然也就知道了,有一日,陆明珠庄子上的管事来回她,说前年为她所无意救下的那个迟老头儿求到他面前,想让其儿子去陆明珠的铺子上做事,还说其儿子自小便有经商的天分,只要陆明珠给其儿子一个机会,后者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如此无关紧要的小事,陆明珠想都没想便答应了,然后简要与陆明萱说了一下这迟氏父子的来历。
这对父子原是陕甘一带人氏,因家里遭了灾,只能进京投奔亲戚,谁知道亲戚也早已不知去向了,二人无处可去,偏迟老头儿又因一路风餐露宿的病倒了,求到医馆门前,却被医馆拒之门外,若非侥幸遇上陆明珠经过,可巧儿那日陆明珠又难得发了一回善心,父子二人只怕早见阎王去了。
陆明珠将人救下后,便送去了她的一个庄子上,之后便将这对父子忘到了脑后去,若非是日管事来回,她根本记不起还发生过这回事。
谁知道那迟老头儿的儿子竟真如其父说的那样,极有经商的天分,去了陆明珠的铺子上后,才三个月时间,便让陆明珠铺子上的利润提高了三成,随后更是与陆明珠建议,在铺子旁再开一家银楼,说自己父亲原是他们老家一带出名的银匠,到时候父子联手,必定能为陆明珠带来更多的利润,也算是二人聊报陆明珠的救命之恩一二了。
只可惜陆明珠坐拥福慧长公主留下的所有嫁妆,她自己身为县主每年也有俸禄和赏赐,缺什么也不会缺银子,对此兴趣不大,事情就此不了了之。
陆明萱一开始也没想到迟氏父子身上去,原本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且还过去这么久了,她早忘得没边儿了,还是进了国公府见了陆明珠,不由自主便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才想到了这件事,然后便灵光一闪,生出了要将迟氏父子揽到自己麾下的主意,陆明珠欠她两条命,她不过截走她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算得了什么?
事实证明,她这个主意再明智不过,陆中显第二次为黄妈妈带话给她时,黄妈妈便说了迟老头儿的确是个出色的银匠,她画的那些首饰花样经他之手打出来,比之之前她们送去大银楼,请大银楼知名银匠打出来的首饰样本毫不逊色,而迟老头儿的儿子也的确有经商的天赋,短短几日,便让他们的铺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陆明萱方才在门外才待了短短一刻钟,便看见三拨客人来照顾生意便是他的杰作了。
小荔听陆明萱问起其他人,忙笑道:“迟师傅前几日不慎染了风寒,偏又说大年下的不能请大夫不然不吉利,便只在屋里休息,小迟师傅放心不下,时不时的便要进去看一眼,想来很快就该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十七八岁,五官生得平凡,双眼却极有神的青年自后堂走了出来,想来便是那位小迟师傅了。
小迟师傅只当陆明萱是来买首饰的客人,脸上立刻堆满了恰到好处的笑,迎上前客气道:“不知道小姐想选什么样的首饰,我们这里……”
“小迟师傅是吗?这些日子辛苦你和迟师傅了,迟师傅好些了吗?若迟师傅的病情还没好转,便是请大夫上门也无妨的,我不忌讳这些。”陆明萱不待他把话说完,已含笑打断了他。
小迟师傅怔了一下,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小荔见状,忙道:“小迟师傅和迟师傅不是隔三差五就说想见一见你们真正的救命恩人吗,怎么这会儿救命恩人就在眼前了,你反倒不说话了?”
“小荔姑娘的意思莫非是……”小迟师傅满脸的惊愕,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父子的救命恩人,积芳阁的幕后老板竟会是眼前这个还不到他胸口高,长得精致得跟个白玉娃娃似的小姑娘一般。
可小荔却肯定的对他点头,肯定的对他说:“对,这就是我们姑娘,你们父子的救命恩人!”
小迟师傅这才相信了,下一刻便“噗通”一声跪到陆明萱面前,不由分说磕了三个响头:“姑娘救命之恩,我父子二人无以为报,以后但凡姑娘有吩咐,我父子二人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陆明萱压根儿没想到小迟师傅会说跪下就跪下,说磕头就磕头,怔了一下才急声道:“小迟师傅快起来,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当不得你如此大礼……”本想命人扶他的,左右一看,却见小荔与丹青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自己就更不必说了,只得眼睁睁看着小迟师傅磕完了三个头,才劝了他起来。
小迟师傅方起来,黄妈妈来了,瞧得陆明萱竟来了,又惊又喜,眼泪瞬间流了满脸,陆明萱与小荔劝了好一会儿方渐渐止住。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