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萱一边疾步往回走,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你方才脸红心跳个什么劲儿啊,真是个没出息的,骂着骂着,又忍不住为自己开解,谁见了凌大哥那张脸,谁见了他的笑都会忍不住脸红心跳的,她不过就是一个凡人而已,自然也不能例外,并不是因为她对他有什么想法,她怎么可能对他有想法,她只是拿他当哥哥而已……如此做着心里建设,同时深吸了好几口气,总算赶在抵达陆明芙的房门之前,脸也不红了心也不跳了,勉强平复了下来。
不想方进到陆明芙房中,便被她猛地窜过来一把箍住了脖子,压低了声音笑得一脸暧昧的道:“老实交代,方才你与凌世兄都说什么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你自己掂量着办罢!”
陆明萱心中一跳,第一反应便是装糊涂:“姐姐说什么呢,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我怎么听不懂……”
话没说完,陆明芙已翻了个白眼儿,语气不善的道:“你少给我装糊涂啊,早知道你要与我装糊涂,我当时就该什么都不管,直接上前拉了你就走的!”
陆明萱听这意思,方才竟是亲眼看见她与凌孟祈说话儿了,没办法再装糊涂,只得道:“我与凌世兄没说什么,只是他的小子与丹青是同乡,前次他忽然被带进宫里后,虎子求助无门,只得通过丹青求到了我头上,让我帮着打探一下消息,他方才是特地回了父亲,出来与我当面道谢的,不是姐姐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陆明芙立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哪样?”
陆明萱看她笑得一脸的暧昧兼促狭,不由一阵无语,微使力气挣脱了她的箍制,坐到桌前自己倒了一杯茶来吃后,才不答反问道:“姐姐干嘛笑得一副别有深意的样子?先前不是姐姐一再的告诫我怎么不能对凌世兄有什么别的想法儿吗,怎么今日我瞧姐姐的样子,倒像是改变了看法,巴不得我与凌世兄有什么的样子?”
陆明芙也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吃了两口后,才振振有词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难道就不兴我改变主意啊?”顿了顿,又道:“我以前还不觉得,方才见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才发现你们男的俊女的俏,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嘛,若是换了别人,你这么漂亮,凌世兄那般英俊,还有谁能配得上?”
陆明萱被说得红了脸,嗔道:“姐姐胡说八道什么呢,方才凌世兄真的只是在向我道谢,我们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况不是姐姐说的我们家与凌家家世差距太大,凌公子家里太乱,他又身无长物,绝非良配的吗,这话才说了多久呢,怎么忽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陆明芙道:“以前我的确这样想,但如今不一样了,凌世兄家被夺了爵位与家产,贬为了庶民,说到底也就与咱们家是一样的人指不定还不如咱们家了的呢,你自然配得过他了。他如今又有了官身,以他的年纪和本事,再有老国公爷和五爷的庇护,将来不说多大的官儿,五六品应当是不难的,那便可以为你请封诰命了,为你请封了诰命以后,他要在京城为官,自然不可能回临州去,你过门就当家做主还不必应付翁姑妯娌,不知道多轻省,就算他家人上京来找他,他父亲已被夺了爵,他祖母和继母自然不再是诰命夫人了,即便她们摆出长辈的架子来,也休想拿捏你,就更不必说他家三代不得科举,那他便是他家三代以内最大的官最有出息的人了,到时候全家人都要仰仗他的鼻息过活,谁敢给他的夫人气受?”
分析了一大通如今嫁凌孟祈的好处后,陆明芙最后总结道:“最最关键的是,方才我看见他看你的眼神了,那么温柔那么专注,与看任何人都不一样,可见在他心目中,你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罢,你放心,我现在对你们的事绝对乐见其成,再不会反对了。”
陆明萱不由哭笑不得,依照陆明芙的说法,敢情在广平侯府阖府上下看来不亚于一场灭顶灾难的夺爵与罚抄家产一事,在陆明芙看来竟是好事一桩,这要是让广平侯府,不,现在应该说凌府了,这要是让凌府上下知道了,不得立时气死过去?
她沉吟了好半晌,才正色道:“我与凌世兄真的什么都没有,姐姐还是不要乱想的好,仔细让人听了去笑话。”便是真的有什么,她也会尽快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的。
陆明芙脸上就有了失望之色,“真的什么都没有?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着,若你们之间真有那个意思,我便找机会与爹爹说,让爹爹尽快与老夫人商量过后,将事情定下来呢,也免得……免得指不定哪日又遇上那日在宫里时的情形,那日你事后虽告诉我你是凑巧遇上了贵妃娘娘才得以侥幸逃过皇后娘娘与大皇子算计的,但我知道事情绝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背后必定还有我所不知道的凶险,我怕大皇子经过此事后,越发不肯放过你,若你与凌世兄能早些定下,他如今做了锦衣卫,瞧着又是个有本事的,指不定还能护得住你,若是换了别人,未必就有那个本事了……”
徐皇后千秋节那日发生的事陆明芙虽至今都一知半解的,但她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丝毫都感知不到那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波诡云谲与惊心动魄,且她如今有了好归宿,也想自己的妹妹能有好归宿,所以她才会忽然转变了态度,对陆明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