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说这些做什么。”叶戈摇了摇头,像是在将什么甩开,然后抬头注目着君落生道,“你现在先告诉我,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君落生的摩侯罗伽功法果不一般,他才稍微调息了一下,整个人的精气神顿时就恢复了八分,此时听得叶戈发话,便道:“我刚才说,须曼那华香可引人心魔。但对心魔而言,却是会反过来,反而引来主魂,主魂就是心魔的心魔。”
“这么说……你是心魔?”叶戈咀嚼了一下君落生的意思,面色微变,最后才拧着眉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君落生见他这番神色,也只得自嘲道:“很难相信对不对?”
“你怎么可能是心魔?”下一刻叶戈又疑惑地看着他,目光中又多了几分警惕,严肃道:“你莫要诓我了。谁不知心魔是一抹无神神魂,根本就毫无灵智可言,可你分明能说能笑,说话也有理有据,怎么可能会是心魔。”
“可我不是心魔又能是什么。”君落生轻轻笑道。
“一具躯壳里怎么能有两道神魂,这两道神魂,是共存……还是最终又会剩下谁?”
像是已经麻木于这样的情形,君落生再说出这番话时,情绪极为平静,好似只是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他抬手按在腰间,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玉酒葫芦上的雕纹抚摸着,似乎有些漫无目的。
“一具躯壳里有两道神魂……这么说来,原来的一道已被你压制住了?”
“没错。彼时他强的时候控制这具肉身的就是他,不过这段时间却一直是我在用。”
“难怪我说当初见到你时,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原来你们完全是两道不一样的神魂。”叶戈恍然大悟。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叶戈隐隐也猜到了几分,是以他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不过对于‘君厉箴’身体内住着两道神魂的事,确实让他很是惊讶。
莫不是当年灭门之后受了刺激,滋生了心魔,这才变成这番模样。叶戈忍不住想着,看向君落生的眼神不由柔和了几分,只觉得他也是颇为可怜。
只是君落生却并不喜欢叶戈这难得的柔软目光、他虽然有意于叶戈,但一直想的是让叶戈对自己依赖、依恋然后留在自己的身边,如今这般因怜而生的柔情,反而让他觉得极为碍眼。
“你不必可怜我。”君落生骤然变了脸色,然后猛然站起身,语气难得地冷硬,“这件事到此为止。既然你已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这便启程去找那霜华府门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说完,就选了个方向准备离去。
叶戈见他不高兴,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确实可怜君落生,但心中却未必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两个都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便忍不住生了些亲近之意,此时见君落生发怒,他也不好解释,只得将那情绪压下,心中却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中。这也是叶戈今后对君落生行径能百般容忍的原因之一,不过都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见君落生提起‘霜华府’,叶戈却是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主意,于是开口:“君兄,先请稍等,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君落生转过了头。
“这个……且容我试一试。”叶戈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迅速走到殿中,盘膝坐下,打坐吐纳起来。
君落生看得一头雾水,但他知晓叶戈定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便耐着性子走到一旁,一边看着一边为叶戈护法。
君落生虽没有叶戈的清虚目神通,但双目也曾用灵物炼化过,就见片刻后,叶戈身上忽然有一片白色雾气散出,朝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这是何物?君落生微感讶异。
他只知能从修士身上散发出来的雾气,多半是修士所炼化的灵气,但他见过黑色、黄色、青色……的灵气,却从未见过有白色的灵气。
想到这里,君落生忽然想到叶戈的灵根。
说来叶戈平日斗法都是用的阵法,很少见他运转自己所修的功法,所以君落生一直不知道叶戈所修的是哪系的功法,只道他从那小派出来,所修的功法品阶应该也不怎么高,前些日子便也曾想着给叶戈换一套品阶更高的,但最近诸事缠身,却是一时忘了,如今才忽然想起。
既然已将叶戈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君落生自然是不会吝啬的,早就想着等‘摇魂草’到手后,便不管法宝、功法都给叶戈寻一套最好的来,一切都给最好的,君落生如是想。
就在他这分神之际,叶戈那边释放在周围的冰系灵气却是猛然一缩,骤然有了动静。
弥漫在周围的冰霜之气忽然全都变换了个方向,朝着一个角落疯狂地聚拢了过去,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饥渴地索求这滴冰霜灵气。
叶戈眉头微皱,将冰霜之气凝成了一丝,朝着那有异变的方向试探而去。
叶戈这是想起他当日在林中迷路时寻找水源的方法来。
心中思忖起若真是霜华府门人,那定会对这《霜华诀》有反应,这便原地运转功法,将一丝冰霜之力放到这妖皇殿中,看看能不能引起那人的注意。
至于会不会由此暴露自己的秘密,叶戈却不去想那么多了,若是出不去这妖皇殿,便是再有多天大的秘密也无法为自己报仇,再加上对‘君厉箴’有了转变,只觉得这人虽城府深了点,但也是足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