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便是转过身,有些犹豫抬手就要摘下手帕,可却被秦笑渊一把抓住了手腕,瑚鸦开口道:“行了行了,我封住他听觉还不行吗?你让他出去也没什么用啊,在这儿你要真出什么事,我要不要让你走得安稳点儿,还得征求他的意见呢。”
瑚鸦话音落下的同时,秦笑渊抓住他的手就将两根银针立在了他的脸颊两侧。
凌谷苍然头很不自然地转了转,微微张了张嘴,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静静在原地盘坐下来。
看到这一幕,氏硝老人极其不爽瞪了秦笑渊一眼,又神色变化了好一刻,才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么...”秦笑渊低头打量着凌谷苍然,似乎很享受这种俯视他的感觉,还假模假样踹了踹空气,在氏硝老人满脸的黑线中,瑚鸦一边开口道:“把你中毒的过程、中的毒的所有信息、伤口的部位还有现在的症状全都告...”
“没礼貌的小丫头,老夫...姑且当你真是他的传人...”
秦笑渊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氏硝老人突然的嗓音打断。
秦笑渊神色略带诧异地回头,本以为他又要说什么训斥之言,不料,看到的却是老人一对极度肃穆沉冷的目光:“老夫给你一个机会,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何去何从,你自行思量。”
秦笑渊顿了顿,缓缓把脚放了下来,转身注视着氏硝老人,瑚鸦开口道:“机会?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你能活过今晚吧?”
然而,这一次,氏硝老人却出奇地没有露出丝毫怒容,而是一股风烛残年的疲惫,逐渐涌上了他的面容。
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氏硝老人缓缓低下头,一只手横盖住了口鼻,低沉的嗓音传了出来:“你说的...一点儿,都不错...”
秦笑渊眉头微微蹙起,瑚鸦道:“那你为什...”
“但是,你不能救我!”氏硝老人却言辞锋利地将她打断:“我已经亲自教了青枫灵鹏的操纵之法,现在带着你的人,马上去鹏巢,她可以送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宫主易位之前,足够你们逃出去了。”
秦笑渊眉头沉得更深了一分,瑚鸦在她的肩上抖了抖羽毛:“都不看看,你怎么就知道我解不了这毒?虽然我不敢说医术能胜过义父,但毒术,我早已超越当年...”
“别天真了...”
氏硝老人却再一次将她打断,苍老的脸上忽然涌上了颓败之色,削瘦得如同鹰爪的手指,紧紧扣住了嘴:“你可知,一旦我倒下,这绝异天宫之中,会有多少把刀,露出锋芒?你们,根本挡不住...”
“行路人挡不住,苍然青枫挡不住,你更挡不住!”
“南门说过,他的医术,只为苍生,若是在这儿断去了最后的传承...”
话还没说完,却忽然后颈一凉,氏硝老人骤然抬头,发现秦笑渊在他说话之际,已经旁若无人地走到了他背后,把他的后领拉开了。
“你这小辈!”
“可真狠啊,尸毒、还有...是蛇的味道么?亏你能凭借内功压制那么久,臭老头,我都有点儿佩服你了。”
瑚鸦自然而然跳到了他的肩上,秦笑渊指尖按了按后颈极其细小的黑色伤口,但凡落指的地方,都留下了深紫色的指印。
“你!”
“好了,别发脾气了,不然我总想训你。”秦笑渊不由分说就把指尖放在了氏硝老人的手腕上,瑚鸦接着道:“我还真不太愿意相信,能把徒弟教成那个鬼样子的人,会是个明事理的家伙...”
氏硝老人一挥手就甩开了秦笑渊:“你这不知轻重的小辈,前日的赌斗,如果不是赤老头和沙老婆子还不敢确认,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重伤,你真的以为他们会放过你?!”
秦笑渊抬着被挥开的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得缓缓把手放下,侧过身看着远处的大殿殿门,瑚鸦飞回了她的肩上:“可你最终,不也出手表态了么?即便我身上,有你们恨之入骨的味道...”
“你以为那是为了保你?那是为那孽徒,不要因自己的自负丢了性命!”氏硝老人紧盯着凌谷苍然:“年纪越大,就越胡来!他根本就没考虑,你一旦救了我,你们所有人,都要赔出去!”
秦笑渊微微侧目,沉默了一刻,瑚鸦突然语气有些古怪:“臭老头,不瞒你说,我觉得你才很自负。”
氏硝老人眉头一沉:“你说什么?”
“首先,你问过他吗?就凭你自己的一腔揣测,你就说他没有考虑过,这个家伙历时整整半年,步步为营把我算计到这里的时候,我可一点儿都不觉得他蠢...你有多了解他?”秦笑渊目光定定落在那蒙着双眼,安静盘坐在地的出尘之人身上,瑚鸦接着开口道:“剑中三杰呢...也许你真的太强太习惯庇佑别人,也已经庇佑了你的徒弟太多年,可他的行为,真的还在你的预判范围里吗?”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他有几斤几两!”氏硝老人紧紧握拳:“每一次只要他私自违逆,就要铸下大错,你要我如何相信?!说出去有谁能相信?!”
“大错?又是你那迂腐的正邪观?你真的问过他,他想做什么吗?”秦笑渊忽然回头,紧盯着氏硝老人,瑚鸦嘶哑的嗓音中,带着三分不可动摇的意味:“至少,我相信,我相信他布下如今这番局面的远见和气魄,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