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没有邬童的脚程快,等她赶到佳兴世尊的时候,邬童已经爆发了她所认识以来第一次毫无顾忌的歇斯底里的怒吼和仇恨。
“王叔,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场唯一能为安格解惑的王秘书也劝不动这父子两个,一个死都不解释,一个主观地认为这是一场亲情的背叛。
“唉!一言难尽。”
确实是一言难尽。
原以为只是离婚,在美国生活的好好的人,眨眼间竟然已经阴阳两隔,而他每次收到的邮件,都是南充的。他宁愿早就知道母亲已经不在,也不要生活在这样一个巨大的谎言里。
王秘书指望着邬童心里的不同,安格能够帮忙劝解,但是安格却在这个时候失踪了。
“邬童,我知道你难过。可至少吃一点吧。”班小松和尹柯来了好几次了,可邬童依然滴水未进,自己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怀念故去的母亲。
安主任和陶西也来过很多次,不管他有没有听进去,他们都是那么的关心他,仿佛要弥补他缺失的母爱。
邬童的心性终究是坚强的,对于邬靖海的隐瞒,他从怨怼责怪到逐渐的接受,他想。如果那时候他就知道母亲过世的消息,一定会崩溃的。
“邬童,你要振作起来。我们都陪着你!”
其实最动人的表白就是你需要我时,我在你的身边。
但是,在所有人都盼望着从前的邬童归来的时候,安格缺席了。
“她呢?”邬童终于开口说话了,依稀记得自己大力地推了她,她摔倒了。而在场的人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哦,你说安安?”班小松反应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但是随后又苦着脸摇头,“你自暴自弃的这几天,安安倒是经常跟我们一起来看你,还不厌其烦地给你做了好吃的,不过你都不吃。后来,她连学校都没来了,也没请假,连安主任都不知道她在哪儿。”
人失踪了是大事,安主任更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远在美国的安华,这会儿,安华应该已经在机场了。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打算报警的时候,安华的手机响了。
“安格在我这里。”
“方盛。”
方盛的声音安华是怎么都不会忘,她没想到她刚回国,他就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安格会在你那里?”安华的声音有着愤怒和紧张,她怕安格是自己去的,因为很早之前她就希望有个爸爸,甚至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变成那样。后来,听安谧说现在的安格越来越开朗,她不想这样的安格再次被方盛的出现破坏。
“炎炎和馨儿都想见见这个姐姐,我就接她过来住几天。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放心,不会有事的。”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自负,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方盛,你给我听好了,安格要是掉一根头发,我就跟你没完。”安谧和陶西显然也没想到,安格的爸爸胆子那么大,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软禁,这可是犯法的。
方盛的房子有几套,他们根本不知道安格会在哪里,漫无目的地寻找只会浪费时间,所以安华找上了温雅——方盛现在的老婆,她曾经的情敌和仇人。
“再来!”空旷的剑术道场,方炎一身装备,看着不远处伤痕累累趴在地上的人影,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更加的痴狂。
好久没有遇到一个能在他手底下走过这么多招的人了,还是个女生,而且是他血缘关系上同父异母的姐姐,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我……会走出去的。”当时和方盛的约定,她打败方炎,她就能出去,而方盛也利用这一点,让方炎放弃他钟爱的剑术,乖乖地听话继承公司——或许这一开始就是方盛的目的。
所以,方炎不想输,安格更不能输。
有些颤抖的手一把抓起掉落在身旁的剑,安格撑起身体,站得笔直,目光直直地盯着方炎,寻找破绽,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很难打赢方炎,所以不能硬碰硬。
戴好护甲,安格右脚略往后移,蓄势待发。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额上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忽然,安格动了,右脚用力,在方炎的剑挥出的刹那一跃而起,飞出一脚,踢在方炎护着脸部的面具上,力量之大直接将面具踹飞——虽然她的脚也受了伤,但,这不妨碍她挽出的剑花,将剑尖抵在他的咽喉,胜负已分。
“你输了。”喘着气就好像刚刚经历了剧烈的跑圈,但没有走出这里,她就不能放松。“我走了,不要怪我。”
“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随心所欲的任性。”
安格没有再看失魂落魄的方炎,她坚定地步伐迈出了方家别墅,这一次,没有人拦她,因为方盛的目的达到了。
迈着疲惫的步伐,带着浑身的伤痕和疼痛,安格坚持着走出了别墅区,远远地看到几人快速地走来,各个脸色紧张和焦虑。
看到最前面的女人,安格笑了。
“妈——”
安华快步上前一把捞住了往下跌去的安格,走近了才看到他的手臂上腿上都是淤青和红痕,脸上也还有几道划伤。
这样的伤口让人浮想联翩,可看到安格当做杵棍的剑时,忽然想起方盛的儿子是个剑术爱好者,方盛为了他还特意弄了个剑道场,难道就在这里?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先把安格送到医院。
幸好,都是皮外伤,安格只是太累了,睡一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