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绍文策划的是好,可他忘记了一个前提,就是我大清的巡警,可是天津最先办起来的,全天津南北段两个巡警总局,加起来可是有近三千巡警。在方君瑛曾绍文几个商议的时候,天津巡警总局就开始热闹起来了,收到探访队发现革命党的消息,各位大人都立马起了身,已经是满清巡警部右侍郎的赵秉钧,南段巡警总局总办段芝贵,北段巡捕局总办刘金标,以及探访队头头杨以德,都急急忙忙的凑到了一起,连夜密商。
“消息确实吗?”已经升任大清警察部右侍郎的赵秉钧问道。他原来是南段巡警总局的总办,北京炸弹一响,他便带着天津巡警和探访队进了京,走狗屎运发现了革命党,毙两人抓一人,爆炸案告破,加之肃亲王及袁大人力保,马上就变成了右侍郎,这官升的让整个天津巡警都红了眼,原来抓犯人也是有高下的,质量上不去,再怎么卖命也是一道杠,如是能逮着革命党,那可就不得了了。
“秉大人,夜里看的不是太清,但这三女一男,必定是上次走脱的那几个革命党。若是要稳妥,还是要明日再查……”探访队杨以德说道,赵秉钧升官,他也不赖,探访队马上就要改成探访局,局长已经内定了是他。上次虽然击毙了革命党,但事后他左右调查才知道这永真照相官里头可不止这一对夫妻,还有三个女子一个男子,事后他只能画像留案,以待后日追查,不过验尸的时候又发现了线索,女子衣袋中有日文标识的物件,联系到前段时间东京革命党同盟会新立,杨以德这些革命党都是日本过来的 ,即是日本来的。那一定是从天津塘沽上岸,于是,天津探访队日夜便守在塘沽码头,专门盯日本来的船。今日,终于有了线索。
“可这些个革命党都在租界里头,就算是查实了怕也是不好抓啊。”段芝贵道,赵秉钧调走后,他凭借着功劳苦劳做上了这个位置,心里也巴望着能一案升天。
“要么就派便衣进去抓人,抓了之后,直接装轿子里抬出来。”说话的是刘金标,他虽然管是北区,也想为大清的繁荣稳定贡献一份力量。
“不行!”赵秉钧决然道。土豹子们想升官想疯了,一旦没有制止,他可是负有领导责任的。“租界里面一旦出事,洋人一旦抗议,那就不得了了。”
领导拍板。下面莫不敢从,可要怎么办呢,看着大家询问的目光,赵秉钧道:“我们还是要先请示袁大人……”此言一出,段芝贵几个佩服,对啊,自己怎么只想到了抓人。怎么就忘记了大人呢,难怪升不了官。没在意各人的表情,赵秉钧接着道:“再则是探访队加派人手,把那几个革命党都监视起来,千万不要走脱了!南段北段总局都加强戒备,还有就是河巡队这几天别巡河了。都在靠租界的地方候着。”
“是!大人!”段芝贵几个不伦不类行了天津警察的警礼。
翌日清晨,陈广寿刚告之杨锐今天的行程——去河北区天津法政学堂讲演之后,一出来便看见叶云彪从外头进来了,他刚去外面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练拳。
“外面好像不太对?”叶云彪对着陈广寿说道。
“什么……”陈广寿一出声就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赶忙拉着叶云彪走到另外一个房间。追问道:“外面怎么不对?”
“外面多了很多人,而且有不少是练家子的。”
“练家子的?”
“是,看走路举止都能看得出来?”
“有辫子吗?莫不是租界巡捕?”
“有辫子,怕不是租界巡捕。”
“那就是天津巡警的探访队了。”陈广寿说道,杨锐需经各处的情报他都用心收集,就怕人生地不熟吃亏上当。“我们在租界,暂时不怕。你回去吧。”
叶云彪走后,陈广寿想了又想,在警卫里面把直隶出生的刘大用叫来了,“出去找找你以前的兄弟,打听打听探访队都在干什么,干嘛聚在英租界?”说罢把一袋子大洋扔给了他。
“是!连长。”刘大用早前就在天津厮混,后面得罪了仇家只得远走关外。
刘大用毕竟是本地混过的,出去没三个钟头就回来,他把余钱都交还给了陈广寿,道:“听说是昨天晚上,有几个大盗到了租界,巡警局着急的不得了,大人们连夜商议,这才派人进了租界探查。”
“大盗?昨天晚上?”陈广寿奇道。
“是的,连长。我打听的那兄弟昨天晚上就是在塘沽码头蹲点守人的,这几个人一下船,信报便传到了总局,连夜商议后才这么干的。”刘大用的兄弟说的完全是实话,可他这个兄弟级别太低,上面没有跟他说实话,只说是大盗,不说是革命党。
“好,你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会带着几个兄弟在出去转转,你是本地人,熟悉。”陈广寿吩咐道。这边交代完,陈广寿又在考虑杨锐讲演一事,虽然巡警的目标不是自己人,可万一要是……
“有大盗?”为了讲演,提早醒来的杨锐第一个消息就是,天津巡警正在监视住在自己隔壁的大盗。
“巡警说是有大盗,但看那些人却不像。”陈广寿之前又派了人去看了隔壁,只见是三个女子两个男子,都很年轻,没有看出什么匪气。
“那是以监视他们为借口来监视我们的吗?”杨锐衣服穿着闻言停了下来,只感觉事情很蹊跷。
“不是!确实是监视隔壁的,我们的人出去没人跟,他们那边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