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屋内,燃灯教主声音淡淡,眼中有无尽智慧闪烁,林荒大汗淋漓,青衣已湿,赤脚站起身来,眼眶有些发红,状若癫狂一般。
“我不信!你这些歪理邪道,简直狗屁不通!难道这个世界,根本就是错的不成!神灵的谎言遮蔽了一切真相。哈哈!燃灯,你以为我会信?!我承认,你的话,的确脉络可循,道理十足,但你不能用你的道,来否定这个世界。你以为,你是谁!”
林荒近乎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他不能接受燃灯教主的话,这意味着他的认知,他所自以为是的一切,甚至他苦苦追寻的道,不惜无情也要成就的神位,全都是错的!
“当你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当你开始思考,你就会知道,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条道也是独一无二的,唯有神灵,是唯一。这本身,就是这个谎言最大的破绽!”
燃灯教主声音淡淡,“让人变成石头的路,怎么可能是对的?!”
“你以为为什么天地之间无情之道最有可能成神。只因为,神灵无情,一群石头,哪里容得下人。”
“而人之所以为人,便在于这无尽的道,这道在身边,那可以让每个人都变得独一无二的道,就在身边,却被力量所掩盖,被谎言所遮蔽,你看不清它,以为追求力量,便是在追求大道。众生,何其可悲也。”
“你可曾在午夜梦回时候,叩问过自己的心,你追求的,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燃灯教主的声音极为飘渺,但声声都如雷霆一般击打在林荒心田之上,让他大口咳血,踉跄数步,披头散发,跌坐在地上。
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梦。梦里的你,跟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农夫,粗茶淡饭中自有野趣。
或许是官员,青云直上,执宰一方。
或许是隐士,采菊南山下,兴尽晚回舟。
或许是个诗人,是个屠夫,是个权贵,是个将士,是个智者,是个你想做而不能做的人,你以为是前世,其实,是你的内心。
整个世界都在欺骗你,那高高在上的神灵,用祂们的思想在操控众生的思想,用祂们的意念在掌控众生的意念。
如果没有神灵,你是否会去追逐成神!
如果没有帝皇,你是否会去追逐皇位!
如果没有权势,你是否会去追逐权势!
如果没有财富……
我们追求的,我们想要的,其实都不曾真正的问过自己,这个世界告诉我们,我们需要的,然后我们告诉其他人,告诉子子孙孙。
谁来决定你的梦想,你的追逐?
当你第一次知道梦想的那天,事实上你已经被掌控了,因为那些梦想是这个世界告诉你的。他们告诉我们什么做不到,什么做得到。
世界那么大,但我们能决定的却是如此之小。
但我们不能决定我们如何生,我们可以决定我们如何活。
我们不能决定我们什么时候死,但我们可以决定我们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面孔。
我们不能决定许多,但我们又能决定许多。
力量,权势,富贵,财富……那些都是极好极好的,但你有问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你这一生,仅此一生,真的愿意付诸在这些看似极好极好的东西上吗?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燃灯教主忽然幽幽开口,“真相其实不重要,你信不信我,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荒血染青衣,目光之中难得有一丝迷茫,听到燃灯教主的问话,林荒惨笑一声,“你问我要什么?那我问你,你想要什么?!”
“我要得何其简单,只要我的妻子活过来!”燃灯教主目光一寒,畅快一笑,伸手对着林荒一指,刹那间,林荒头脑一清,理智回复,种种纷乱的念头被燃灯教主这一指生生按下,“你现在不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燃灯。你与我说这些,到底要是要做什么!”
林荒声音冰寒如刀,刚才那一刹那的心乱,浮云遮眼,几乎让他心神彻底失守,崩碎理智,陷入疯狂之中。
就算那真的是诸神谎言遮盖下的真相,但林荒知道燃灯教主本可不必对他说,说得直白点,这实在是交浅言深。
如此大逆不道,几乎扭转这个世界的话语,说出来,要么让林荒相信,从此以燃灯教主马首是瞻,要么不信,要与燃灯教主不死不休。
以燃灯教主的性子,不该如此不智才对。
毕竟在林荒看来,两人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完全用不着这样推心置腹,除非……
林荒目光一寒,看向燃灯教主。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个十万年都没能想明白的疑惑。”
燃灯教主长长叹息一声,神色之间竟然有颓丧之气。林荒目光一凝,他虽然不知道燃灯教主到底想明白了什么疑惑,但却能看得出来,燃灯教主说的是真话。刚才那一番论道,不仅是林荒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便是燃灯教主也是恍然大悟,想明白了一个一直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这个疑惑,我一直未曾仔细想过。如今看来,不过是浮云遮眼,好深的算计。此刻让我悟透。看来,我的使命也到此而终了。这一局,我破不了,输得干净!”
燃灯教主的声音极为苦涩,冰冷,让林荒顿时一惊。
“我说以明主你的手段,怎么可能让我轻松潜入,拿到未来星宿劫经!让我成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