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也觉得我自己特别漂亮。”
晚宴无非也就是吃个三分饱,谁都不能在穿着收腰礼服并且和人谈天说地的情况下大吃大喝,灌下肚最多的还是没什么酒精含量的酒。
所以结束后柯梦来邀请阚冬青和吴桐再去吃顿宵夜,本来阚冬青已经有点累了,但听到“中餐”两个字又再次站直,“去去去,换个衣服就来。”
于是回屋换了件t恤和牛仔短裤,踩着她一到夏天就拿出来穿上十万八千遍的gucci拖鞋,当然说拖鞋其实是不准确的,这是款有设计且能正经穿出门的穆勒鞋,但为了方便普罗大众理解,我们就说它是双拖鞋。
吴桐看了他几眼,沉吟了一会儿,“我们第一次有交集,就是在飞机上那次,你好像就是这么打扮的。”
阚冬青虽然不是会记得住很多细节的人,不过这一段她确确实实记得很清楚,她当时还发微信给林染吐槽了一番自己在“吴彦祖”面前太过随意的打扮。
“唉,当时谁知道我会和吴彦祖在一起。”
吴桐:?
“没什么没什么,快走吧人家该等急了。”她伸手拽他。
吴桐由着自己的胳膊被她拖着往前走,看着她两条小细胳膊扒拉在自己手上的样子扬了扬嘴角,“你刚刚和那荷兰人挨那么近。”
阚冬青停下来愣了愣,想说他喜欢你的可能性显然更大一点我吃醋还来不及呢,又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把吴桐变弯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还是让他醋着比较好,“哦,是吗?他夸我挑男人的眼光好,我一高兴都没注意。”
“油嘴滑舌的本事和谁学的?”他轻轻地揉了下她的脑袋,轻到只是发顶的几撮头发互相磨蹭了一下,这个动作无论在动物界还是人类身上,都代表亲昵、依赖和喜欢,甚至有一种把对方当做“萌物”来看待的心态……
总之她很吃这一套,每次她都会在他摸摸头的动作下奇妙地安静下来。在特定的情况下,摸头杀简直就是杀必死好吗。
还会出奇地怀念他掌心的温度——你永远无法要求一个被粉红泡泡围绕的少女讲出什么前后因果来,喜欢和幸福就完事了。
“跟你学的。”她放慢脚步,偷偷把自己的手塞到他的手心,从她在前面大步走变成她在他的牵引下跟着走。
在柯梦的带领下,两人吃上了到达美国后的第一顿中餐。
“在加州的好处就是世界各地的美食都很多,有几家中餐馆做得特别好,这家我经常来。”柯梦因为工作的缘故要经常飞来la,周遭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她都比较熟悉。
其实就是普通的家常菜,但又在摆盘和食材上多用了点心,的确能让人胃口大开。
“啊,说不上为什么,吃这些我的胃都觉得好舒服,再吃自助餐里的大鱼大肉我都要上吊了。”阚冬青长叹一声,对眼前的一碗羹流露出爱慕的眼神。
他伸手戳了下她因为塞了一大口雪菜茭白而鼓出来的腮帮子。
饱餐一顿之后阚冬青瘫在沙发上,而吴桐和柯梦都还端坐在餐桌前,柯梦眯着眼对她笑了笑,阚冬青一个激灵就要爬起来坐直,柯梦看起来更高兴地摆手,“没事没事,你躺着吧。”
“她就这样,懒散惯了。”吴桐明明是一句告饶的话,怎么有种养猪场的工作人员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猪仔一脸骄傲的既视感呢?
阚冬青不服气地挺直腰板端端正正地坐直。
“冬青,你觉得国外时博的圈子怎么样?”
怎么样……倒也说不上怎么样。不管是哪个地区,这个圈子都挺鱼龙混杂的,有特别友善的,有充满恶意的,也有内心充满恶意但表现得相当友善的。
“才接触了这么短的时间,一下子也说不上来。”阚冬青如实回答。
“你看人很准,我要的是你的第六感。”
她犹豫地回想了下,“大家不管在线上还是线下都表现得很一致,应该说是很真实,但会觉得这个真实有点刻意的成分。简单来讲就是——操人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但不可能永远只是一个状态,就像……易怒的人不可能永远在生气,活泼的人也很难每时每刻都朝气蓬勃,我觉得这样过度的真实有表演的成分。”
“很多人啊,其实就把这当做份工作来做而已。更新、维护粉丝对自己的喜爱、确保数据不下降……当然也包括你说的维持人设不崩塌。”
“整个产业链在这里确实更成熟一点,”阚冬青点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抱着完完全全服务观众的心态,很多人也需要具备这样的心理,需要这样完整的运作方式,毕竟只靠着一腔热血是要饿死的。”
“你有服务观众的心态吗?”柯梦带着开玩笑的意味笑了笑。
“我自认还是挺敬业的。”
“如果说在视频质量上那么确实是,但其他方面你可就不见得会听你的观众的了。”
“我把观众们当我的朋友当成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而不是我需要言听计从的爹或者无理取闹的儿子,”阚冬青说到这里笑了下,“其实我也就是脾气不好,不管干哪行都一样。坐办公室也能天天和上司顶嘴吵架的那种人。”
吴桐偏头看了她一眼,阚冬青仿佛能从他闪烁的笑眼里读出“吴良新”三个字。
“确实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与坏对与错,特别是在时尚产业里,审美这样私人的东西是无法共享的,喜欢就是喜欢,不讲道理,”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