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晗有意要自己忙碌起来。
冥界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大,也不是她以为的,她祭炼了,或者说恢复了冥界的正常秩序,就会对冥界的一切了如指掌。
她仿佛对冥界的一切全都知道,可是只要具体到某件事情上了,就不清楚了,就好像隔着厚厚的磨砂玻璃一样,一切的一切都朦胧起来。
可她再忙碌,修士的身体,神识也在那里摆着呢,她根本不可能忙得顾不上思考,她只是不想思考,因为她不知道会思考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不是她想要不思考就能不思考的,她只能捡她想要做的事情先做了,不管她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冥界的冥旗和魂幡祭炼到了一起,从上古战场收取的数百万亡魂也都转移到冥旗之内,现在正在被冥界的死气温养。
她好奇了一次,将这些亡魂从冥旗中祭出来一次,便发现,冥城之外的死气简直是它们最好的补品,让它们在冥城外呆上一个时辰,堪比在冥旗内温养一天。
便也想起最初用魂幡收取魂魄的时候,这些魂魄也要互相吞吃,优胜劣汰,而从燕青山被收取了之后,他竟然无声无息地干掉了其内所有的生魂,以至于很长时间她都只把魂幡看做是燕青山的住处,到后来给燕青山炼制了魔刃刀之后,也没有再用魂幡收取魂魄。
她也知道,不论是什么,都是贵精不贵多的,数百万魂魄看着多,真用到战斗中,可能一片神光就毁了一大半,所以,发现了死气的作用,她一直都将亡魂释放在冥城之外,冥城之外的死气本来就化作一次黑凰,所剩不多,两天不到的时间,就被这些亡魂吸取得干干净净。
她还要时刻留心着这些亡魂的动向,因为亡魂被温养了之后,本能地就会吞噬周围的亡魂,或者是五界转世投生的魂魄。
她自然可以离开冥城随处行走的,将被她收取的亡魂带着更远,可心底却总是有些不得劲的意思,好像她在炫耀她收服还是恢复了冥界,在这般刻意不去多想的两天之后,张潇晗觉得自己的理智恢复过来了,可以正视发生在她身上一连串古怪的事情了。
这两天她哪里也没有去,就在冥城的城墙上,水淸也从那日被拒绝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张潇晗静下来,便走下城墙。
水淸还是在第一座大殿内,张潇晗不知道冥王都是怎么处理事务的,在她看来,处在最高位的,不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是极为轻松的,具体的事务都由下属去做的,高位者只要点个头摇个头或者吩咐一句就可以了。
她自己也曾做过宗门的宗主,还做过名义上的九域总域主,她很少参与到宗门的管理中去,宗门也一直井井有条,所以她抱着这个想法走到大殿门口,看着水淸正放下一枚玉简闭目沉思的时候,脚步就顿了顿。
不得不说,昏暗的光线中水淸一袭白衣对视觉的冲击还是很强烈的,尤其是闭目沉思的时候,脸上的线条坚实得好像雕塑,高挺的鼻梁,紧紧抿着的嘴唇,有一种让人心动的欣赏。
张潇晗脚步一顿,水淸就感觉到了,睁开眼睛,脸上略微带出的疑问就让表情生动起来,随即又换回了熟悉的庄重、安然,带着温雅的贵气。
张潇晗迈进门槛,水淸已经从大殿宝座上站起来,张潇晗视线便在大殿内转了一圈,这里好像是水淸选择的办公场所,除了大殿的宝座,没有其它可坐的地方。
“那个香榭还在吗?”张潇晗忽然想起便问道,她还记得那一片层层叠叠全是屋檐。
“还在,张老板要过去看看吗?”水淸温雅地道。
“不急,水大人,这里方便多摆张座椅吗?”张潇晗不大适应寒暄的语气。
水淸微微笑着,手一拂,大殿的一侧就出现了一张小桌,对面是两张椅子。
桌子不大不小,坐下来并不会让两人之间产生压迫,不过张潇晗心思显然不在这上,看着水淸有条不紊地拿出茶壶,放置上灵茶,温热了灵水冲泡,略带焦躁的心情竟然一点点放松起来。
“世人只知道有凰,不知道有姬,她们从来没有碰过面。”水淸执壶为张潇晗徐徐注入清茶。
张潇晗瞧着碧绿的茶水慢慢注满雪白的茶杯,微微笑笑:“世人知不知道又如何,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水淸给自己也到了杯清茶,闻言抬眸瞧了张潇晗一眼,见她的眼睛只定睛地瞧着桌面的灵茶,这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与之前的眼眸灵动形成鲜明对不,他不知道张潇晗是怎么忍下来这样的一个身体和外貌的。
“不过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忍心毁了自己创造的五界,到也……算作……”张潇晗再笑了下摇摇头。
这桥段,放在不同的心态上意义是截然不同的,她不能拿前世的思维去看待这个世界的事情,不过想想都觉得好笑,怎么只要有男人有女人的地方就离不开这种事情呢?前世的她就是遇到了这种事,这一世,貌似……她不会是凰吧,要真的是凰,就真狗血到家了。
张潇晗捧起面前的清茶,先嗅了嗅,然后慢慢品了一口。
喝了这么多年的灵茶,她已经学会了品尝灵茶的品质,可仍然学不会赞美,那些空谷幽兰的辞藻她一向不想用在灵茶上,在她看来,能让她沉浸到茶香里什么也不想完全放松,才是对灵茶最好的赞美。
这茶确实能让张潇晗沉迷进去,但显然环境不允许,张潇晗又浅浅地品尝了一口,就听到水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