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薛莲独自坐着,内心很害怕很忐忑,加之他的辜负,让薛莲的心犹如地狱深渊的冰窖,冷的无法自己取暖。
门嘎吱作响轻轻的被推开,薛莲身子一下子紧绷起来:我该如何是好?真的就这样了却残生吗?
门被轻轻的关上,薛莲想那个她从未接触过的男人若是想碰她丝毫,她许会撞死在这里,她不知道何为忠贞烈女,但是她知道她心里只有阿木一人,从始至终她都只希望娶她的是阿木。
有脚步声缓缓靠近,她手紧紧握成拳头。
“阿莲~”
熟悉的声音,薛莲的心从地狱深渊被他给拉了回来,虽不至上达云端但至少可以自我取暖了。
薛莲没有说话,红盖头盖着她的脸看不清表情,她就这么愣愣的坐在那里等着他开口。
阿木缓缓走近她,他是从人群中混进来的,因为夜凡梦伤害了他,他才觉悟到他伤害薛莲到底有多深。
“阿莲,对不起~”他轻轻掀开她的红盖头。
此时的薛莲已经泪流满面,她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抽泣出声可依旧还是让他瞧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温暖的手为她拭去眼泪,她依旧一动不动,唇边有丝丝血迹冒了出来,看来是太用力的克制自己以至于牙齿咬破了嘴唇。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薛莲终于开口。
阿木将她揽在怀里:“许是因为我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连性子也和你一样固执,对不起阿莲,我不能带你走。但是~我说过除了爱,你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薛莲紧紧的靠在他身边,她就知道,无论他来或者不来,他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有自己。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轻轻一笑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阿莲,你还这么年轻,这世间有太多美好需要你去感受。我来~是要还你一件东西的。”
薛莲还未来得及问他,他已经伸出自己的右手朝自己的脸而去。食指和中指一指一个眼珠活生生的就这么被他给腕了下来。
薛莲只觉着头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朝自己身体里注入,当一丝光线一闪一闪的让她双眼不舒服时,她这才蹙眉闭上了双眼。
阿木轻轻一笑,脸上流的不是泪而是血。那血顺着他脸颊缓落在她的脸颊上,温热温热的。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抹下。
当她微微睁开眼时,眼前模糊而刺眼的一切让她极为震惊,她似乎看到那隐藏在青衣下面修长的腿,她缓缓的将目光上移,宽阔的胸膛,菱角分明的脸,只是他的脸上有两注红色的液体流淌,是血!
“不~”她摇着头站起身来抱住他:“你怎么这么傻。我不要你的眼珠,我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这世间的一切再美也抵不过你好好的陪在我身边。阿木~我不要~”
阿木脸色苍白,他摸索着捧起她的脸颊:“阿莲,其实你真的很美,只可惜我负了你,对不起~我不能再保护你,不能再遵守承若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只要~这双眼珠是你给我的如今还给你也无法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我也只有这个可以给你的了~”
阿木的身体开始若隐若现。薛莲似乎已经触摸不到他的血肉:“怎么会这样,阿木,怎么会这样~”
“呵呵。阿莲~真的很感激你赐给我一个鲜活的血肉之躯,让我尝遍世间冷暖,保重~”说着阿木在她面前裂成碎片消失不见。
薛莲扑倒在地想要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阿木~我不要你走~”
薛莲跑出房间时惊呆了所有的宾客,她不是摸索着跑出房间,而是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路毫无障碍的跑出了她本该嫁的这家人的宅子。
她的嘴里喊着阿木,空旷的接到,茂密的山林,山川河流,都是她呼唤他的声音。
薛老爹还未从薛莲眼睛康复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却又见薛莲变得呆呆傻傻嘴里只喊着一个木偶的名字!
以前瞎了没什么,如今眼睛可以看到了,人却变傻了,这给在谁身上也觉着难取难舍,薛莲的两次逃婚让男方一家颜面尽失,薛老爹好说歹说也没能留住这门亲事,又因为这次让男方家失了面子,所以薛莲身上的毛病也从男方家人的口中越传越大,如此,薛莲纵使是以后不傻不呆眼睛也看得见了,应该也不会有人敢娶薛莲的!
薛老爹被气得一口鲜血闷哼一声病倒在床,薛老爹一倒下,薛家就真的完了!
薛莲丝毫也没心思去顾忌自己的爹,直到有一天大夫告诉她:“薛老爹只怕活不了几日了,他想请你去瞧瞧他。”
薛莲这才如梦初醒。
看到薛老爹时,薛莲恍如隔世,似乎也没过多久啊!可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瘦骨嶙峋的老头真的是自己那个能吃能睡能砍柴能做木偶的爹吗?不!薛莲怎么也不能相信,他真的苍老了许多,这种回光返照的情景,薛莲极为揪心。
“爹~”薛莲跪在他面前握着他骨瘦如柴的手:“都是女儿不孝,是女儿害了爹爹~您起来打阿莲,骂阿莲吧!您起来啊~”
薛老爹咳嗽着一脸哀愁的盯着薛莲:“阿莲~”他托着长长的尾音呻吟道:“爹爹就要走了,只是爹爹放心不下你啊~”
“阿莲不许爹爹离开,阿莲不许!”
“傻丫头,都怪爹爹糊涂才急着要为你招婿,这倒好~你的名节都毁在爹爹手里了。”
“阿莲根本不在乎,阿莲只要爹爹好起来!”
“阿莲~瞧着你清醒些我也就放心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