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巷子是有名的小吃一条街,一到晚上八点以后就开始热闹起来,人流量巨大,根本无从辨别出是否有人此时在跟踪孟川。
案件又陷入毫无头绪的僵局。
谢蘅走出办公室,从一楼后门出去,站在屋檐下,熟练地点燃一支香烟,朝着雨幕吞云吐雾。
升腾的雾气混着白烟模糊了他的神情轮廓,又兼任着实质的隔离墙,让他自成一番风景,入了别人的眼。
“老夏,这谢蘅能挑起这个担子吗?”省公安厅的副厅长白海平站在窗边,看着前楼屋檐下的人,质疑道。
现在全市甚至全省的人都盯着这起案子,他们受着来自社会各界的压力,迫切地希望能够尽快破案,还民众一个安心。
省公安厅原本想要接下这起案子,成立特别重案组,把省厅的精英们集合到一起来破案。却被庆市警局的局长夏东,也就是他口中的‘老夏’拦了下来。
在临时会议上,夏东不由分说地把这不知是糖还是雷的案子揽到了谢蘅身上,还跟省里的领导打保票一个星期破案。
虽说他也知道谢蘅能力很强,但还是太年轻了,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警察就是有着再多的功勋也难以让人安下心来。
反观下了军令状的夏东倒是一点都不急,端着杯绿茶坐在圆几边,老神在在地往后一仰。
“海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白海平想要劝劝自己执拗的老友,但清楚他的倔脾气,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无奈道:“但愿这个谢蘅真能对得起你的信任,要是一个星期内再没突破,这案子无论谁说都得由省厅接手了。”
谢蘅突然掐灭了烟头。
“我看到不了那个时候。”
他怎么就才想到呢,这案子最大的线索已经摆在眼前了:五名死者被砍下带走的双手。
他们之前一直过于痴迷寻找犯人在现场遗留的线索信息和死者生前的关系网络交集,却忽略了尸体本身的遭遇。
五具尸体使用五种不同的方式杀害,或许不是犯人的计划行为,而是在当时场合下犯人所能进行的最方便的杀人方法。
因为毫无破绽的犯罪现场,他们一直以来把犯人想象成高智商冷静型罪犯,但如果这个人恰恰相反是个谨慎的冲动型罪犯呢?
谢蘅大胆假设,这样一想似乎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受害人的某种行为激怒到犯人,犯人冲动下尾随其到僻静无人的地方,将其当场杀害,再砍掉双手,而后仔细地抹除所有痕迹继续藏匿。
谢蘅有种预感,犯人砍下受害者的双手的原因一定就是他们破案的关键点。
然而五名受害人职业情况不同,有的人手粗糙肥大,有的人手纤细白皙,有的人手伤痕累累,有的人手匀称健康。
这种混乱不一的选择明显不会是恋手癖的收集之作。
就现有资料查证,也并没有哪个宗教仪式是使用被砍下的双手进行献祭等活动。
犯人为什么要砍下死者的双手呢?
裤兜里传来一阵阵震动。
谢蘅掏出手机。
“老大,第六具尸体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