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好看的桃花眼,努力想要看的清楚一些,可因为盖头遮挡,只看得见一片和她嫁衣同款料子的红色衣角。
同样穿着喜服的厉泽,此刻和文墨一样,朝着文成和薛氏双膝跪地。他背部挺得笔直,一字一句,字正腔圆,言语诚恳的跟岳父岳母说道。
依着规矩,新郎本不用这一跪,如今厉泽跪了,还当着岳父岳母以及众宾客的面发了誓,让众人清楚知道了文墨在他心中的位置。
她是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人!
宾客中所有女性此刻皆以帕掩唇抚着胸口,目含热泪,感动又羡慕。
薛氏面上带着笑,眼眶却是通红通红的,只欣慰满意的看着女婿不住的点头。
文成则道:“好,好,你小子可要牢记今日说过的话,日后若是让我知晓墨丫头受了委屈,我和她两个兄长可不轻饶你!”
像是为了增加自家老爹说话的可信度,文成话一落下,一旁的文韬和文俊兄弟二人就都往前跨了一步。
厉泽转头看着身边的小姑娘,眼神瞬间柔成一汪春水,而后回头直视岳父的目光,勾唇一笑,乖巧认真的答应。
“是,小婿一定谨记。”
......
大队火红的身影像是天边的朝霞,缓缓地从连子村穿行而过。
礼乐队的人手持喇叭唢呐,铜钹皮鼓,一路吹吹打打,声音响亮无比,热闹非凡。
队伍前方正中,新郎官厉泽一袭红衣,乌发齐束,头戴玉冠,精神奕奕、面带笑容的朝两旁瞧热闹恭贺他的乡亲拱手道谢。
刚毅俊俏的男人骑着高壮白驹,频频回眸望向身后由八人齐抬,四角坠着流苏的火红凤锦轿子,满眼皆是欢喜和柔情。
文墨顶着盖头老实乖巧的端坐在轿子里。
轿子两侧分别跟着迎亲的喜婆和文墨的陪嫁丫鬟,白芷和白果。两个丫头谨记薛氏的交代,时不时的跟文墨说说话,兴高采烈的形容着外面壮观热闹的景象。
欢快的乐声和乡亲们热闹的议论声,再加上被白芷和白果形容的气氛渲染,倒是冲淡了文墨几分伤感的情绪。
轿子后面紧跟着的就是抬嫁妆的家丁和王府的护卫队。
前面的新郎和花轿都已经出了村子,另一边文墨的嫁妆还有大半在文家没有抬完,数量之多,看的围观的人惊叹的直咂舌。
更有许多的妇人和未出阁的姑娘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此刻坐在轿子里的人是自家闺女和自己才好。
......
迎亲的队伍是在第二日下午时分赶到丰川厉王府的,精巧的赶上拜堂的吉时。
轿子停下,文墨紧张的双手紧握,一直竖着耳朵在等厉泽踢轿子。
娘跟她说了,新郎踢轿子是在sw日后不会惧内的意思,要她一定记得回踢一脚,不能示弱。
可她左等右等也不见厉泽踢轿,正满腹疑惑的时候,身子突然悬空被人抱了起来,令她r不住轻声惊呼。
“墨儿别怕,是我。”
“厉大哥,你怎么没踢轿子,娘跟我说了,我们都要踢,你是不是忘了?”
熟悉的怀抱让文墨的心安定下来,然后开始担心厉泽是不是把成亲的流程搞忘了,而且她下轿应该是由喜婆来背才对啊!
果然,她才想罢,就听见林川打趣厉泽的大嗓门响起,“哈哈哈,这还没拜堂呢,新郎官就开始惧内了!”
“乖,别担心。”
厉泽先是低头在文墨耳边轻声安抚了一句,然后看向瞧热闹的人群中领头的林川,唇角一勾,笑道:“夫人温柔贤淑,厉某三生有幸得之,必当全心珍之爱之,林兄多虑了。”
此话一出,又惹得在场女性对文墨羡慕不已,这是什么绝世好夫君啊,新娘子真是好福气!
林川也是一愣,随后服气的朝厉泽竖起大拇指。
兄嘚,牛还是你牛!
今日除了文墨和厉泽熟悉的朋友,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是丰川有头有脸的人物,但碍于厉泽异姓王的身份,大家也都不敢打趣玩闹,林川这口子一开,大家胆子也都大了些,婚礼登时变得热闹起来。
拜堂的时候,因为厉泽父母早逝,全靠姐姐厉秋一人辛苦拉扯长大,长姐如母,所以今日厉泽和文墨成亲高堂拜得就是厉秋。
文墨对此自是没有意见的,被人搀扶着规规矩矩的行完礼后就被送入了喜房。
她一直顶着盖头,也不知道自己的婚礼如何,只听白芷和白果形容和满堂的宾客来看,场面应是十分盛大隆重。
喜房里,文墨一人坐在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婚床上,门外有白芷白果和喜婆守着。
宴席设在前院,只隐隐听得到笑闹的声音,房间里静悄悄的,文墨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她双手交叠置于膝上,顶着红盖头端端正正的坐着,思绪却已经飘了很远。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来到这异世好几载,而今更是成了亲,进入到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了,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前世今生,过往种种,不停地在文墨的脑海中闪烁不停,突然,她感觉眼前亮了起来,一抬眸,就看见了厉泽征愣的俊脸。
一旁的喜婆也被文墨的颜值惊艳到失语,我的个乖乖!这下她总算明白尊贵如王爷为什么不踢轿子,还亲自抱王妃下轿拜堂了!
这怕是把天上的仙女儿给娶到家里了吧!
喜婆持续失神,白果在她背后用手指捅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