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网络游戏>极品点子王>第五百零七章 华国危机
天母亲分给我们兄妹每人一个的那个鸡蛋。

那时候不单单是穷,我母亲过日子也是太杀实了。

直到现在,母亲还常常在我们兄妹和她相聚的时候说起我们过清明时的馋相。

母亲说,我蒸好了小鸡小燕儿,放在杌子上的笸箩里,你们姊妹们啊,围着那笸箩,转过来转过去,我就对你们说啊,等明天过清明了,再给你们吃。

三婶的那个鸡蛋自然的就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

我这辈子打过两次人,这两次,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因为此,成年的我,再也没有打过人。

打大堂,是第一次,它让我失去了大堂这个最好的童年伙伴,也让我失去了再得到三婶清明节鸡蛋的机会。

那第二次打人,是在联中放学的时候,我和大平与临村的同学开仗,我扔石头打破了一个男同学的头。

那个男同学个子高,跑得快,他追上了我,把我按在沟里痛打了一顿。

虽然那次打架没有影响我们继续说话儿和友好相处,但是,那顿痛打后的疼痛和羞耻,却让我刻骨铭心。

大约从我十七、八岁的那几年起吧,三婶家里便开始连遭不幸。

先是当民办教师的大姐得了精神病,(大姐的故事我曾经用式表现过——见系列乡女儿》)然后,就是三婶也疯疯癫癫了。

再然后,就是大堂抗着土枪到村外打兔子,打死了临村的一个老太太。

大堂给人家披麻戴孝,三叔给人家赔了二千块钱,才私了了那件事。

因为这个,大堂跑了东北,当了盲流。

再再后来,大姐的小弟弟被人诬告强-奸并报复杀人,判无期徒刑入狱。

三婶和三叔在那之后就相继去世了。

病了的大姐先后被几个光棍儿弄到家里过日子,十二年前,也去世了。

那些年,母亲常说,行好得好,他们没行好,老天爷就给了报应。

我听了,心里便有些难受。

后来,当我的父亲脑栓塞瘫痪在床八年,当我的哥哥下海经商弄得家徒四壁,当我的嫂子和侄儿相继住进了精神康复医院,当我其他亲人的家庭也像许多家庭那样遭遇到了这样和那样的不幸之后,我的母亲就再也没有重复关于我三婶一家人遭报应的话题。

这些年,我母亲和我谈起故乡的那些早去了的人的时候,就爱叹气,说,唉,人这一辈子啊,瞎混呢。

母亲的脾气也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而变得越来越小了。

——

大堂后来从东北回来了,他把老屋又卖给了我二奶奶。

我二奶奶把那八间老屋翻新后,给大平娶了媳妇。

那年,大平已经三十四岁了。

他因为跟脚子的身份,因为那一双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腿,当了许多年的光棍队队长。

——

父亲没有去世的时候,我每年的春节回家和二老团圆,一般的都会遇到大平和大堂领着孩子们去给我的父母拜年。

那时候,我们不再用小时候的称呼称呼对方了。

我对大平说,叔,你过年好。

大平回我的问好,说,张龙你也好。

大堂对我说,二哥过年好。

我说,大弟你也好。

他们对孩子说,快问二哥好,快问大爷好。

匆匆忙忙的,他们又到其他的家庭里去拜年了。

——

仔细想想,三十多年了,我和大平、大堂再也没有坐在一起说说话儿。

不过,我相信,他们的心里,也肯定有着和我差不多的关于童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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