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派阿桃带她去找苏晏。
阿桃飞在前头,小心地躲避着密林里的枝叶。
大概是灵气汇聚的缘故,这里的草木比人字班那里还要茂盛,鸟兽也多出不少。
阿桃将殷绮带到一处木屋前,像上次去人字班一样,阿桃开口叫道:“新生!新生!”
苏晏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到殷绮,他微微颔首,“五姑娘。”
殷绮回礼。她自认为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可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她都感受不到苏晏的半点情绪。
殷廷修暗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赛石头”,还真是贴切。
没有半句废话,苏晏立即带着殷绮到了修炼御水术的地方---木屋不远处的一个水潭。
潭水清冽,四周绿树环绕,灵气丰沛,是个修炼的好地方。但是还有一个老问题,她怎么能不让别人看到自己浸在水中的模样。
身为女子,还真是麻烦。殷绮心中懊恼,她竟忘了跟殷廷修或易先生商量着解决此事。
殷绮这边正烦心,苏晏那边已经有了动作。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了一株藤蔓上。
殷绮知道他要施用术法,注意力立刻都被吸引过去。
苏晏嘴唇微动,不知念了几句什么,随后猛一击掌,那株藤蔓便以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
它迅速地延伸着自己的枝条,渐渐地将水潭围了起来,就像一道绿色的院墙。
殷绮从未见过这种术法,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字班的水潭很多,这一处一直只有我在用。即便有人过来,看到这屏障也会知趣离开,这样你可放心?”
“多谢师兄,”殷绮突然有点崇拜他,“这就是御生术吗?”
“不,这是一种秘术。”苏晏让她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伤口,“需要特定的仪式才能发动。”
“不过你说的也不能算错,”苏晏补充道,“它的本源仍是御生术,只是凭我自己还未到这般境界。”
秘术是前人留给后人的捷径,凭借这条捷径,术师们便可瞬间达到原本无法企及的水平。当然,前提是他们必须知道打开它的方法。
接下来苏晏没有立即指导殷绮学习化水成冰,而是嘱咐她先在水中打坐几天,巩固根基。
真是一板一眼,她今天没带着衣裳,可要如何下水。而且,苏晏还没有给她安排可以休息的地方。
殷绮硬着头皮询问,苏晏想了一下,将殷绮带到了水潭东面的一间木屋。
“既然由我来教导你,最好不要离太远,这间最合适。”
殷绮去里面察看了一番,除了有些灰尘,倒也还算不错。
见殷绮再无疑问,苏晏回了自己的木屋继续修炼,不再理会她。
殷绮乐得清净,她先用御气术清理了屋里的灰尘,然后想着还缺什么东西,明日好带过来。
将近正午,殷廷修成功地找到了殷绮。
“易老头一向爱才如命,没想到居然不愿亲自教导你。”殷廷修一来就开始为殷绮鸣不平。
殷绮苦笑,“我哪里算得上什么人才!”
两人一路回了锦画堂,陶莹和她的大哥陶谦已然等在室内。
陶谦看起来比妹妹大不了几岁,他身形魁梧,肩宽臂厚,根本不像商贾人家的子弟,倒是有点江湖草莽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许久未见,殷廷修一进来就和他打打闹闹,关系好得像是亲兄弟。
陶莹笑着在一旁劝解,总算让两人都消停下来。
“听说你也进了天字班?”陶谦问道。
“是,今日刚去。”
“真是了不起,”陶谦赞道,“你们两个都比我那儿子有出息,改日让你们见见,也好督促督促他。”
殷绮只当他是在说玩笑话,怎么能拿普通人和术师来比。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细长的小木盒,道:“算是见面礼吧!”
陶家人是不是都很喜欢送礼?殷绮道过谢,将木盒打开,旁边的殷廷修也好奇地伸着脖子来看。
里面是支黄金手镯,上面还镶着红、蓝两色的宝石,简直要闪瞎人眼。
殷廷修失望地叹了口气,“好俗气!”
“我是进了城才知道你妹妹的事,”陶谦将头转向殷绮,“这份礼备得仓促,下次我在送你些精致的。”
这礼物就挺好!殷绮正琢磨着如何存些钱财,好东西就一样一样来了,真要感谢陶家的财大气粗啊!
她将木盒抱在怀中,道:“这件我就很喜欢,让您破费了。”
聊了一会儿,几人便一同用了午饭。殷绮和殷廷修早就习惯了早晚两顿饭,所以只随意拣些清淡的吃了几口。
待两个孩子回了东院,陶莹与陶谦道:“我看中的这孩子怎么样?”
“的确不错!性情稳重,识大体,头脑也很聪明,不过,”陶谦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有把握能一直驾驭她吗?术师和咱们终究是不同。”
“我也没了别的法子,”陶莹答道,“聊胜于无吧!”
“婚事准备得如何?”
“都是三叔在张罗,彩礼好像已经备齐了,”陶谦叹了口气,“陶家的人心如今是越来越散,个个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我这个家主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当?”
陶莹明白兄长的担忧。如今西南战乱纷纷,昭华城虽然保得一时安宁,却也是暗潮汹涌。
殷、陶两家表面交好,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较劲,尤其是殷家!已经出师的灵徒不仅频频与这里联系,还非常注意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