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上祖辈的情况依然是个迷。
我拜托朋友到捞刀河镇找相关部门去做了调查,因为时间过去有十几年了,能搜集到的高上家人的资料也仅限于当年他父亲纵火杀人时汇总的那些信息。关于高上身份的内容,比我在容一法师那里了解到的多不了多少,无法再追溯到高上祖辈的任何资讯。吕昭听了我的调查内容之后,也通过警方内部网络进行了调查,结果与我搜集到的信息没有出入,他正抓紧与高上福建老家的警方取得联系,看能不能搜集到有价值的情报。
转眼两天就过校里继续借着学习的机会小心地观察收集情报,但始终没有获得有价值的信息。倒是吕昭在晚餐后打来电话,他安排在学校附近监视站的侦查员在外围了解到了一条线索——就在蓝月缢死的那天晚上,一位环卫工人在凌晨三点多曾看到有人从美术学校的那条路上走出来。吕昭跟我讲了详细的情况——
环卫工人是位年近六十的男子,他负责收集运送居民区的垃圾。蓝月死的那天凌晨,他正在将居民区里的垃圾运到停靠在马路口的垃圾车上。当时下着雨,垃圾车的司机在驾驶座上休息,他披着雨衣独自一人将堆在路口的垃圾装上车。
就在他专心装填垃圾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笃笃”的脚步声,因为是凌晨,几乎没有人,虽然有雨声,但水泥道路上的脚步声还是显得很清楚。
他回头看了看,看到一个人穿着雨衣从通往学校那边的水泥路上走过来,走到大马路上后,沿着林荫道走远了。可惜的是,他对那人并没有特别在意,而且,那条路上的路灯比较暗,人又走在树影底下,还下着雨,所以无法详细描述那人的特征,只知道印象中那人大概中等个头。时间倒是比较准确,因为他们几乎每天都是在固定的时间去装运垃圾的——凌晨三点半。
因为蓝月死亡的地点是在美术学校大院之内,当时警方询问门卫大爷时,得知院门紧闭,没有人出入,所以当时将侦查的方向主要集中在校内的人员,并没对校外的道路监控进行侦查。而那环卫工人对缢死案件并不知情,因此也没及时向警方提供这条线索。如果不是侦查员在外围做调查采访,这条线索也不知能否被发现。
吕昭安排人去调取路口的监控,但时间过去太久,当天的录像资料已经被删除了。
“或许,那只是一个偶然经过的路人。学校前面的那条水泥路,还通向其他地方,也不能肯定那人就是从美术学校出来的。”我说。
“也许吧……只是,那个时间点与蓝月死亡的时间基本吻合……如果早知道这条线索就好了,调出监控查一查总不会有错的。”
“是啊。”我又问吕昭,“刘熙家人的情况调查得怎么样了?有收获吗?”
“嗯,刘熙的妈妈已经找到了,他的其他亲戚也找到几位,经过核实,刘熙的身份已经得到了证实,他不可能是蓝海的后人。”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就回来了。”
挂断吕昭的电话后,我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把刘熙的名字圈了个圈。现在,刘熙的身份嫌疑已经排除了,剩下的,只有高上的身份是个迷了。如果高上真是蓝海的儿子,那他就一定是被蓝海寄养在福建的那户高姓人家,然后再随着养父母迁到长沙来的,或许,迁到长沙也是蓝海的授意也难说。
只是,这样的猜测完全没有任何证据支撑,最简单的办法,是给蓝海和高上做一个dna亲子鉴定,马上就能弄清楚他们之间是否有亲缘关系。可蓝海拒绝透露他的继承人的任何身份信息,又怎么可能答应做这样一份亲子鉴定呢?而要启动司法程序,就目前所拥有的证据来说,根本就启动不了。
最关键的是,就算证实了高上是蓝海的传人,也没有他谋杀蓝月的任何证据。不仅仅是高上,目前警方手上没有任何人谋杀蓝月的证据。后面的侦查工作,又该怎么开展呢?
正在胡思乱想,刘熙在外面敲门了:“霍莘,等会你和小周到四楼工作室来画画。”
我打开房门:“今天画什么?”
“来了就知道了。七点半,准时开始啊。”
“好,知道了。进来坐会不?”
刘熙摆摆手:“不坐了,我先去做好准备。你们等会自己上来啊。”
“好的……哎——”我又叫住刘熙,“叶子和高上的事……”
“叶子和高上怎么啦?”
“你是装呢还是真的不知道?叶子和高上之间有没有特别的……”
“哈,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刘熙诡异地一笑。
“他宿舍就在我隔壁嘛,这墙……隔音不怎么好。”
“哦哦……”刘熙恍然大悟的表情,但随即又敛住了,“咦——他们现在还在偷偷摸摸吗?”
我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是以前的事,不是这次。”
“哦——这还差不多。”刘熙回头看了看,“他们以前是有偷偷摸摸,全校就我知道,哈哈,其他人都不知道。但高上跟我说过,叶子这次既然安心跟了老杨了,那就算了吧。”
“呃……他们之前的感情深吗?”
“感情深?我看不一定吧,也许就是逢场作戏而已,要不,叶子嫁给老杨,高上还能这么淡定?”刘熙笑着摇摇头,笑完竟是搔着头皮无限感慨地一叹,“哎呀——高上和老杨都是艳福不浅啊……好啦,我先走了,你和小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