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与李晚扯上了关系,紫妍的好与坏,出轨不出轨的,与我似乎没有任何关系。可现在,李晚与紫妍出人意料地竟然成了恋人,而且大概很快就要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了吧,我就不能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果紫妍真的是一个像田家父子嘴里说的“不知羞耻”背着未婚夫偷荤的女人,对蒙在鼓里又曾经历丧妻之痛的李晚来说未免就太冤了。但我又不能冒冒失失地仅凭戴丽那些不知真伪的话就劝说李晚不要和紫妍交往,尽管我相信戴丽没有骗我的理由。
我决定去找刘红的家人了解一下紫妍的情况,既然刘红与紫妍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或许能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一点情况。
查找刘红家人的住址并不费力,在组织野营时,所有队员都留下了家人的联系方式和住址以备不需,当然,张希是个例外。
刘红的家在北区的一个小区里,事先我打了个电话过去,是刘红的妈妈接的电话,我说我是刘红生前的朋友,快过年了,想登门拜望一下老人家,老人表示感谢,并说好在家等我。
于是我马上驱车前往,动身前又买了些水果之类的礼品。
我在北区浏阳河边一个小高层密集的住宅区下车,这是一个新建不久的安置小区。十年前这里还是城市的边缘,人口并不太多,沿着河的两岸有大片的菜地。这些年城市的规模迅速扩大,电视台也把新址迁到了离这里不远的马栏坡。房产热**的那几年里,地产商看中了这片临水的风水宝地,纷纷投巨资在河边建起了许多大型的楼盘。许多汽车经销商也在主要道路的两旁办起了各种品牌汽车的4s店,北区的汽车销售与维修市场慢慢地形成了气候,人气越来越旺,这里就渐渐地红火了起来。
小区里环境不错,空地里种上了很多香樟和常绿灌木,草坪上还有社区根据政府要求统一规划和安装的户外健身设施。根据地址记录我很快就找到了刘红的家,她家在一栋小高层的三楼,我按响了门铃。房门内侧传来声响,门开了一条十几公分的缝,门上连着门链,一位近六十岁的妇人出现在门缝里,上下打量着我。我认得她,这位一脸慈祥的女人正是刘红的母亲。
“阿姨,我刚才打过电话了,我是刘红的朋友,霍莘。”我赶紧自我介绍。
“我还记得你,快进来吧,外面冷。”没等我说完,刘红妈妈关上门除去门链,再把房门打开让我进门。
我走进去把手上的礼物袋递给刘红妈妈:“工作太忙,一直没来看望您,真是不好意思。”
“你太客气了。”妇人接过礼物袋放到鞋柜上,随手关上房门。
房内暖融融的,开着空调。进门是一个小小的玄关,客厅宽敞明亮,装修虽然简单,但很素雅,收拾得也很干净。我在玄关脱了鞋子,换上妇人递给我的棉拖鞋。刘红妈妈指着沙发说:“你先坐,我去给你泡茶。”
“麻烦您了。”
“这么冷的天你还来看我,真是难得,倒是辛苦你啰。”说着,妇人已进了厨房。
我在长沙发上坐下来,一眼看到,沙发旁的转角柜上,摆着好几个木质镜框,全都是刘红的照片,其中一幅是和紫妍的合影。
“喝茶。”妇人把茶杯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也看了看那些照片,“这么久了,还是不太习惯。”
我接不上刘红妈妈的这话,无论我说什么,似乎都不太合适,只好端起茶杯尴尬地笑了笑。
“我以前没见过你到家里来玩,你和小红是怎么认识的?”刘红妈妈问道。
“哦,我和刘红是业务上的朋友,我之前和她公司有过业务上的往来。”我只能这么说,“大伯没在家吗?”我发现家里只有刘红妈妈一个人。
“他呀,自从小红出事后,就天天跑出去搓小麻将,他嫌家里太冷清,太闷。”
“那次野营,没能照顾好她,我很抱歉。”
“哪里话。小红不小了,不是做大人的想照顾就能照顾到的了。”妇人忧郁的眼神看着女儿的相框。
我轻轻地“啊?”了一声,这话似乎不是在说我。
“哦,小红的事,不关你的事,你别多心。”妇人回过神来,“我听说了,还是你带人第一个找到小红的,我还没跟你说谢谢呢,而且,你还有心记得来看我这老太婆。”
“您要这样说,我更是感到羞愧了。”
“真不关你的事,小红的死怨不得别人,”妇人把茶几上的糖果盒打开来,示意我吃糖,“我早就该料到,这孩子迟早会出事的。”
“怎么?您好像知道小红会轻生?”我跟着刘红妈妈的习惯把刘红改口称为小红。
“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呀,我要是知道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走这条绝路啊。”
“那您刚才……?”
“我只是觉得她不大对劲,可没想到她会去寻死路。不说了,这都是孩子的命,孩子长大了,做父母的都是瞎操心,没用了。”
“说实话,阿姨,我对小红的了解并不多,她坠崖的事让我感到很内疚,我想,如果我能多盯着点,那么,或许我就能察觉到她轻生的念头,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了。”
“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无法猜透女儿的心思,你又怎么能发觉哩?”
“那您能告诉我小红到底是因为什么轻生的吗?您不知道,小红的死,对我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折磨,到底,我是野营队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