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虽然说是搬家走了,实际放了眼线留下来,跟着那个女人,保护着那女人,找到了杨家。
也是他留下的眼线,将那地痞流氓介绍给了那个女人。
甚至那药,都是经过他的手,转到那地痞流氓手里的,否则,一群小混混,哪里弄到这么毒的药去?
得知杨宗保彻底被毁了后,他那个朋友又让眼线跟着,看到了那个女人的下场,他才彻底的罢手。
杨宗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遭受的一切,都因为这个所谓的朋友的嫉恨之心。
自己一家家破人亡,而所谓的朋友却妻贤子孝。
顿时眼睛都红了!只不过如今他沉得住气了。
也装作醉了,第二天,醒来,平静的告辞了那个朋友,说要离开,要游走天下。
当着那个朋友的面,上了船,远远的中途换了船,偷偷的溜回来。
当天晚上,趁着天黑,就摸进了那朋友的家里。
那朋友正跟自己的心腹说这事,满脸的快意:“终于出了这口恶气了!看到他杨宗保沦落到当船夫下九流的今天,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
杨宗保突然出现在那朋友和心腹面前,那朋友先是一惊,然后就是大喜,嘲弄着看着杨宗保:“你知道了又如何?如今你不过是个没人看得起的船夫,下九流的苦力,你拿什么来找我复仇?你的一身功夫都被我下药给坏了身子,又被毒哑了,昨天让你走了,已经是网开一面,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那就别怪我了!”
说着,手一挥,心腹就扑了上来。
杨宗保力有不及,只几下,就被那心腹打到在地。
那朋友上前,一脚踩在杨宗保的脸上,蹲下身来,恶意得道:“当初鼎鼎大名的小孟尝君,如今也不过在我的脚底下丑态毕露!好叫你做个明白鬼,当初一同拜师,师傅只收你,却不肯收我!”
“我就恨上你了,你有什么比得上我的?为何别人都选你,不选我?师傅如此,那个贱人也如此!”
“不过如今,他们要是看到你这样的模样,想来都会后悔的吧!再欣赏你如何,你如今还不是狼狈如狗,被我踩在脚下?”
“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要是不抢我的风头,老老实实跟在我后面,说不得我还能饶你一命呢——”
说完,扭头就吩咐:“将他拖出去,关到柴房里去,听说最近那些私盐窖子要找人,明天给送过去——”
那心腹打了个寒噤,点头答应了,不敢抬头再看。
这私盐窖子招人,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地方,那里,进去了就压根别想出来。
自家这东家,是真要致人于死地啊?
结果话音没落,就被一群官差冲进来,一个个如狼似虎,将那朋友和心腹一起给锁拿了起来。
原来杨宗保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他前两年,刚好经过此地的时候,救过当地县太爷的调皮的儿子。
这次杨宗保要动手,自然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既然这个所谓的朋友如今混得相当不错,在这小城里也是小有名气的善人,那就把他最看重的皮给扒下来。
他跟县太爷说了一切经过,县太爷听了也为杨宗保的悲惨身世和无妄之灾而惋惜。
又听杨宗保的意思,是要请衙役去抓人,而不是自己动手,更是满意,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半江湖的人来说,遇到事情找官府,找衙役官差,那证明是对官府的信任嘛!
当下毫不迟疑的将下面的人给派了出去,跟在杨宗保的后面,控制住了那个朋友家外围的人,将那个朋友和心腹所在的书院给团团围住。
那么多官差衙役将一切都听了个正着,在最后那个朋友还要将人给买到私盐窖子里去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冲了出来。
人证据在,又有杨宗保找到了那几个混混指认了那个朋友的心腹,心腹又反口咬出了那个朋友。
判了那个朋友流放,家产一半赔偿给杨宗保。
杨宗保哪里肯要这银子,将一切都捐给了县里,然后送着那个朋友百里之外,趁着无人注意,将当初自己喝的那个药,给灌了下去。
看着那朋友喊不出声,昏死过去,杨宗保才离开。
至此大仇才算彻底报了,他也厌倦了外面的生活,悄然无声的回到了荆县,默默地生活了下来。
直到遇到了田老板,看着他沉默本分,做事麻利,就让他在染坊干活。
后来那田老板破产,其他的伙计都纷纷另谋他路,偏偏杨宗保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亏损太厉害,还是别的原因,刚好生了一场大病,好歹撑着一口气,熬过来了。
田老板破产,他无处可去,身体又弱着,若不是王永珠留下他,还给他留下生活费,让他撑了过来,只怕去年就熬不过去了。
宋重锦听完,忍不住唏嘘,杨宗保这一生,真的是个悲剧。
一个本来前途无量的汉子,就因为一个小人的嫉妒之心,有心算无心,就这么被害得父母离世,自己也颠沛流离了大半辈子。
最重要的是,即使这样遭受背叛,被命运薄待,杨宗保却没有黑坏,偏激,而是还保留着他身上最珍贵的品质。
深吸一口气,宋重锦郑重的,十分诚恳的行了个大礼:“舅舅!以后有我和永珠,您自当安享岁月!您要是习惯了县城的生活,就在县城住,您要是喜欢咱们这家,隔壁还有个小院子,是我当初的院子,您就安心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