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沉默地掀开衣服把他身上都看了一遍,确定都不算严重并且都已经处理的好好的之后,就没有再接着谈这件事。
苏断偷偷松一口气,他根本不会撒谎,要是管家再问下去,他可能就要卡壳了。
幸好管家没有怀疑什么。
而苏断眼中“没有怀疑什么”的管家,在走出房门后,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活了这么久,基本上什么杂七杂八的事都经历过一些,眼力相当毒辣,苏断胳膊上的那块淤痕根本不可能是磕出来的,很明显就是被人用力捏出来的,是指痕。
管家下楼的时候,秦知还在下面帮苏断榨果汁。
被打碎的果肉在榨汁机里不断旋转,身形高大的青年挽着袖子,很认真地观察着榨汁机里的情况。
管家走到他身边,客气地说:“您是客人,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做吧。”
秦知也很客气:“您不用这么生分,我帮断断榨一杯果汁喝而已。”
管家却说:“我们少爷从小就比较娇惯,受不得苦,连喝杯果汁都挑嘴,我对少爷的口味比较熟悉,还是我来吧。”
他虽然嘴上说着客套的话,但语气冷淡,那双浑浊的眼眸中也含着咄咄逼人的冷光。
管家几乎是看着苏断长大的,把苏断当成自己的半个孩子来溺爱,所以比起苏铮,他其实更听苏断的话,只要苏断自己愿意和秦知在一起,并不会多加阻拦。
然而现在,秦知已经对苏断造成了伤害。虽然他了解苏断的体质,知道那些淤痕其实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但根据他的人生经验,这种事情只要有第一次,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一次次下来,早晚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而小少爷又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还在帮着秦知遮掩。
所以他不得不给秦知一些警告。
秦知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没有回答他的话,直到榨汁机自动停下发出“滴”的一声提醒,才低声说了一句:“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
苏铮在三天后回国。
这时候苏断身上的淤痕还没消,秦知还得定时给他搓药酒,满身药味的当然瞒不住,不过单身至今的苏总在这方便远没有管家敏锐,听了苏断的解释,还真以为那些痕迹是在浴室碰的。
见秦知对苏断这么小心爱护,还在心里满意了一把。
既然回了国,苏铮就按照之前的计划约谈一下秦知,准备和他好好沟通一下秦风的问题。
他准备了一大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甚至都做好了憋气一次,和可能会陷入愤怒的秦知好好讲道理的准备。
毕竟这件事确实是他们隐瞒在先,而且苏断现在已经陷得太深,要是这时候两个人闹矛盾分开,他弟弟肯定会伤心的。
要是伤心到像上次秦风那件事一样,生一场大病,苏铮觉得自己真的承受不起。
结果没想到秦知听他说完之后,根本没有他预想中的任何负面情绪,只是很冷静的点点头,声音中也没有什么起伏,“我知道了。”
苏铮:“……”竟然这么理智吗?他准备的一堆的说服理由都还没开始放呢。
他设想了一下,要是自己遇到这种事,第一感觉肯定是感觉头顶绿油油,不要说冷静了,不当场打人已经是身为一个男人最后的理智。
秦知怎么能这么大度?
还是说——这人特别能忍,表面上看起来冷静,其实心里很可能已经气得心灵扭曲了。
苏铮皱眉,偏向于秦知将情绪藏得太深这个可能。
所以苏铮不敢大意,还是细致地把他准备好的解释理由都掰碎了和秦知讲了一遍,力图将“虽然我弟弟曾经喜欢过你哥哥但现在他爱的绝对是你你放心”这件事和他掰扯清楚。
“如果断断真的还对秦风有感情,你把秦风害的这么惨,他不可能对你亲近的起来,他根本没有那个心机,这点你自己应该也明白。”苏铮把当时苏断说服自己的理由搬了出来。
秦知眼神不时闪动一下,划过某种复杂的情绪,不过从头到尾倒还算是心平气和地听着,等到苏铮口干舌燥地说完,还极为贴心地帮他到了一杯水。
苏铮:“……”
他盯着那杯水看了几秒,仰头将它喝的一干二净,然后皱眉对秦知说:“如果你心里不舒服,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坦诚的说出来,或者去跟断断谈一谈,不用表现得这么大度。”
在a市商圈一贯以手段强硬霸道出名的苏总发誓,除了家人之外,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人这么有耐心。
秦知依旧态度很好地笑了笑:“大哥不用这么担心,断断喜欢不喜欢我,我当然是能感觉到的。”
苏铮心情复杂:“……你能保持理智,很出乎我的意料。”
在这种情况下听到秦知叫自己大哥,他第一次感觉这个称呼似乎也没有那么讨人厌。
秦知垂了垂眼,低声道:“大哥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断断的。”
不知道是在向苏铮承诺,还是对着他自己承诺。
不久后,秦知也因为公事出了一趟国。
当然,公事只是表面上的,他这次出国,其实是为了见一个人。
他血缘上真正的大哥,秦风。
虽然两人都已经撕过几轮了,但要细说起来,秦知并没有正面和秦风说过几句话,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当年他刚毕业,区